李娃兒放下食物,東張西望。
"娃娃,你在看什麼?"
"晴人,其實你是一個天使吧?"
"應該不是吧?"
"我啊,剛剛是在找你的翅膀。"
"我從來沒有發現過我有翅膀。"
"我以前看過一本書,在人間的天使,他們把翅膀藏在背部,就像胎記一樣,說不定你的背部也有胎記。"
"我沒看見過。"
"你自己怎麼看得見?別人才看得見你的背後。"
"我也沒給別人看過。"
"我可以幫你看啊!"她很興奮地說,可是一下子又覺得自己這麼說太大膽,人家她是未婚的美少女,怎麼可以說出這種恬不知恥的話?
"好啊,有機會再讓你看,不過你可能會失望。"
晴人他真是君子坦蕩蕩,自己的思想相較之下顯得長慼慼了。媽媽說,女孩子不能隨便給男孩子牽手,不然會懷孕,還說純潔的女孩子絕對聽不懂黃色笑話和性暗示,不管聽到什麼都要睜大小鹿斑比的眼睛,然後很虔誠地說:不懂耶!這樣男生才會覺得她很純真、像白紙一樣。
"晴人,你不會把我想成那一種女生吧?"她立刻擔心的問。
"哪種女生?"
"就是那種……花癡的女生啊!"
"花癡的女生是哪一種女生?"
"就是其實對男生說的黃色跟低級笑話都瞭解,上公車跟搶錢一樣爭先恐後,好吃貪玩又懶惰,還會胡思亂想的女生。"
他很奇怪地看著她,然後很溫柔的笑:"不會。"
"真的嗎?"
"我一點也不覺得你是那種女生。"他肯定地說。
"那,你覺得我是哪一種女生?"
"你單純又坦率,是個非常注重心靈相契的女生。"
"我沒有那麼好啦。"她不好意思地說。她的臉皮一向厚到子彈都射不穿,可是只有在薄晴人面前,她始終害羞得像個小女生。他說的話都是好的,放的屁也是香的,雖然她沒有聞過,但她相信早晚得以證實,總之,薄晴人就是這麼優秀。
"晴人,我們今天去探險好不好?"
"怎麼探險?"
"你有沒有看過電視播出『你要去哪裡?』的節目?"
薄晴人點點頭,他們兩個都是電視兒童……呃……青少年……呃……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總之很容易溝通。
"我們也來玩,我一直很想玩一次,我相信這絕對值得一試。"
"可是,要是問到的人要出國呢?"
"那就放棄,問到出國跟鬼的不要,要是問到鬼,他說我要去陰曹地府,就不太好了。"
"說的也是。可是,要是去的地方太遠,就趕不回來上班了。"
"管他們那麼多。我問你,你不去上班幾天,你公司會不會把你開除?"
"那倒不會。"
"我也不擔心,那還有什麼問題?"反正有問題她再去跟羅老爺"哭爸哭母"的,她早就把他老人家肚腸裡頭的九彎十八拐都摸的清清楚楚啦。
"可啊。"
"說走就走。"
她拉著他的手,重複上篇的阿爾卑靳山花式滑舞PAR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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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人,車錢要十九元耶,你有沒有九元?不然要投二十元喔。"李娃兒問他。
"沒關係,投二十元。"他們上車投了錢,坐下來他說:"你剛剛喝咖啡都可以給兩元當小費,我自然也不會小器這一塊錢。"
"嗯,我們有時也要大方一點,這個社會窮人很多。"
他們一路問看到的人要去哪裡,有時搭便車,有時坐公車,有些看過電視的人還以為有隱藏式攝影機,偷偷地向自覺的方向比V字型,笑得像白癡。
"你們是在拍電視,對嘸?你們長得這麼好看,是不是明星?我都沒看過你們,是不是新人?男的阿豆仔跟女的黑人組合滿奇怪哪,一男一女又不能組成黑白郎君,嗯,可以叫做黑白配、黑白切,還是B&W都不錯。"
一邊載他們,一邊以台灣國語問他們話的自小客司機瞬間被切芭樂死在駕駛座上。
李娃兒拉著薄晴人在公路上做亡命鴛鴦,一邊奔跑一邊說:"我哪裡像黑人了?我這是健康的金黃色皮膚對不對?"
薄晴人邊喘著氣邊說:"對啊,我看那金條塊,中間也是黑黑的,所以娃娃你的皮膚可能原本是金色的,因為太金了,看起來才會是黑色的。"
"真的嗎?"李娃兒停下腳步,驚喜地問薄晴人,黑黑的皮膚一向是她心中永遠的痛,痛到她娘只要吃醬油都讓她很想扁她。"晴人,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這種可能耶!"
薄晴人喘著氣。"黑色的有什麼不好?人家不是說黑金嗎?擁有黑金的人都是世上最有錢的人,可見黑金有多麼珍貴。"
李娃兒高興極了。"這麼說我果然是這世上最珍貴的人類了!"
"你當然是。"極度自戀的女人背後都有一個幫兇的男人,這句話絕對成立。
她由背包裡拿出一罐蜜桃水給他,除了吃藥,她是從不喝不會甜的飲料地,然後一起坐在一塊很大的石頭上。
"晴人,不必工作的日子,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感覺不賴吧?"
"嗯。"
她把背包拿到前面,翻出零食,拿出兩條七七巧飛斯。
"這個很好吃。"
薄晴人接過,他平常沒有吃零食的習慣,可是李娃兒喜歡,他就陪著她吃。
李娃兒一邊講話一邊又吃了科學面跟黑炫風,她很喜歡邊走邊吃,不然就是邊講邊吃,因為她要像柯達廣告講的一樣,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刻。
薄晴人很寵愛地看著她。這樣看她吃東西、聽她說話,胸口會有一種漲漲的感覺,好像是一潭水,即將滿溢一般,是幸福吧?遇到她之前跟離開她以後,這樣的感覺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果說這樣的感覺是愛,那麼他一定很愛她。
這樣的心動他說不出口,自己實在拙於言詞,無法很確切地表示出自己對她的喜愛之情,只但願這樣的時光與這個人常在,自己一生也別無所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