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幔,你笑起來真漂亮!」癡迷的眼光糾纏著她,沒來由的一陣滿足感溢滿胸膛,他更握緊了她的手,彷彿怕她會瞬間消失,那麼她甜美的笑容,他就再也看不見了。
手心感受到他熱呼呼的溫度,官幔語愣住了,覺得他的心跳正透過交握的雙手傳達給她……
呼!亂想什麼啊!甩甩脫了軌的小腦袋,她假意俯身尋找食材,避開讓人臉紅心跳的尷尬氣氛。
雷昊露出高深莫測的賊笑,掐了掐她的嫩手,非常配合的說:「決定了,吃牛排怎麼樣?」
「你會?」不太信任的口吻。
「當然!我煎的牛排好吃得呱呱叫!」他臭屁的說,順手撿了兩盒新鮮牛排放進推車裡。
官幔語不置可否,姑且信了他。「除了牛排,不買其他的了?」「要哇,不過生鮮類的東西別買太多,我們只吃今晚這一餐。」手挽著手,肩靠著肩,在別人眼中,他們看起來應該像是
一對年輕夫婦吧?這個幻想讓雷昊不禁笑瞇了眼。
「那明天呢?」將一把綠油油的嫩青菜,以及家庭號的鮮奶加入採買行列,她睇著他動不動就傻笑的蠢樣,沒發覺自己問話的口氣變得太寵溺。
「明天下午我要帶你出門去玩!」鮭魚好,還是鱈魚?「唔……幔慢,你喜歡哪—條?」
「鮭魚。」她先回答他,然後又問:「去哪裡玩?」
「秘魯。」
「秘魯?」那是在南美洲耶!沒事幹嘛跑這麼遠去玩?
印象中,秘魯有不少世界級的古跡,可沒有太多先進的炸彈可供他玩耍。
官幔語心念一轉,瞭然的說:「你是要去那裡工作吧?」
「嘻嘻,你好聰明,賞一個吻!」雷昊迅雷不及掩耳地在她眼皮上啾了一下。
她慢半拍的閃避,亡羊補牢的訓斥他:「你不能再……親我了。」為了避免他再度強詞奪理,這次官幔語很明確的說出「親」這個字。
邪佞的痞笑,他寧死不改其樂的回她:「我不是親,我只是輕輕啵你一下呀!」
哎……她還能說什麼?說什麼對他會是有效用的?
沒有,官幔語憂鬱的想。
「幔幔,有限時搶購生魚片耶!」望見婦女同胞們將服務人員團團圍住,愛湊熱鬧的雷昊又想衝上前去——
纖纖玉指勾住他的衣領,她很理智的對他說:「我們已經買好魚了,不必去跟別人搶。」
「可是……可是……」可是跟別人搶來的比較好吃嘛!
官幔語拋給他一個沒得商量的眼神。
擔心她又會不理人的美男子,只好含淚揮別那些遠渡重洋來到美國的生魚片,趕緊追隨佳人的腳步去也!
「你是笨蛋啊!叫你買麥片,你拿一包糙米片給我幹嘛!」
「老公,對不起,我馬上拿去換……」
「白癡!太久沒被老子揍,皮在癢啦?還不快點!」耀武揚威的巨拳駭人地握緊,個頭小小的東方嬌妻不敢稍作遲疑,連忙飛身回頭找到麥片。
一來到飲品區,他們兩人便瞧見有個壯碩魁梧的金髮大男人,正又吼又推的對待他那美麗溫馴的小妻子。
「可恥!」這種男人真是敗類!雷昊不屑冷哼。
「嗯。」儘管聽不太懂英文,但從那名丈夫粗魯的肢體動作來判斷,他的暴力傾向非常嚴重。
攢起眉心,官幔語看向他們——小妻子被罵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見她的眼光飄過去,只是無奈的朝她苦澀微笑。
身在異地,少管閒事,她禮貌的移開視線,在整排貨品中,尚未挑選到想買的茶包,耳邊又聽到一連串不堪入耳的髒話,從那名丈夫口中逸出。
眉頭擰得更緊,官幔語乾脆拖著雷昊走往別區,眼不見為淨。「幔幔,你不覺得生氣嗎?」
男人天生比女人強壯、比女人有力,那不是叫男人仗著自身優勢條件欺壓女人,而是要保護女人!
看不下去了,他一定要替天行道,懲罰那個膽敢對老婆動粗的臭男人!
雷昊忿忿的在隨身大包包裡摸索,說什麼都要把他炸成殘廢不可!「生氣呀。」
「那我們送他一個無敵大包裹!」
「拜託!」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經把作案傢伙都準備好了。官幔語無力的輕瞟他激動的神情,威脅著說:「如果你在這裡玩炸彈,我們的晚餐可能只剩下白開水了。」
雖然她也很想給那男人一點教訓,可素來奉公守法慣了,她不愛以牙還牙的暴力解決辦法。
何況,自己選擇的男人,自己總得有法子去適應、改變,或者選擇放棄,別人是幫不上忙的。
「呃……」經她一說,雷昊猶豫了。
官幔語不得不使出必殺絕招——
「你不走,我就不理你了。」說完,自顧自的走向結賬區。
雷昊噘起嘴,心不甘情不願的把包裹收回,跟上她,自言自語道:「以前靖師兄把我管得死死的,現在幔幔又這麼凶,我好可憐哦……」
她哂然,故作冷漠的說:「你可以不要讓我管啊!放我回台灣,你想怎麼玩都沒關係!」
猛力甩頭,雷昊從後頭一把抱住她,宛如即將被拋棄的流浪狗,嚷著:「我寧願被管死,也不要放你走……幔幔你最討厭了!明知道我喜歡你,還說這種沒良心的話……」
呵,他說喜歡!
心湖泛起的漣漪一波接著一波,官幔語不能動,亦不想動,似是甘願任他抱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
好荒唐!
她研究一般人的心理、研究智障與資優的頭腦,成績皆斐然亮麗,然而,這樣容易剖析他人的她,卻摸不透、想不通自己對雷昊的感覺。
她該如何看待這個不請自來的男人呢?
他是當真喜愛她的嗎?她又能相信他幾分?她還沒有付出的準備呀!
「雷昊,」官幔語忽然柔聲喚他,「我不想當乖乖牌了。」同他相處在一塊兒,想不變壞是不可能的。
「嗯?」他不懂。
「倘若不用炸彈,你有把握打贏他嗎?」她說的是方纔那名毆妻的魯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