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實彈演習沒錯。」官幔語兀自低著頭,滔滔不絕的向地說明演習內容:「十人一組,配備皆同,勝負以俘虜的敵軍多寡,以及射中的假靶人計算。」
雷昊摸了不少「好康、」塞進包包,暈陶陶地沉醉在不花一毛錢便弄到好東西的快樂當中。
「幔幔——」他正要發表長篇大論的感謝之詞,門口卻響起類似古代打仗時吹奏的號角聲。「演習要正式開始了。」她放下組裝到一半的槍枝,說:「會有人過來接手,我得去跟組員會合了。」找到好理由走人,語畢,她拔腿狂奔,頭也不回!
如果,官幔語以為跑快一點就能躲開他,那她未免太低估他了!雷昊狂魅邪笑,彷彿野生的黑豹覓著了獵物那般,嗜血雙瞳緊盯著她纖細修長的背影,利爪在她來不及知覺前,早已牢牢扣住她溫熱美味的心臟……
她,逃不了的!
「長官,一切就緒,只差……呃……」末尾的話十分不自然地打了結。
「只差什麼?」背對著組員的官幔語,正納悶他們為什麼不說話了,身後一道低沉的輕笑聲卻讓她若有所覺地瞪大了眼——轉身,一張堆著滿臉笑意的俊容倏現!
「你!」
「我怎麼啦?」厚顏無恥絕不作第二人選,雷昊當著大家的面,呢聲輕喃:「親親幔幔,幾分鐘不見,你想不想我啊?」
「你……你……」官幔語指著他的挺鼻,懊惱到無法順利成言。她注定擺脫不了他嗎?他為什麼非要黏著她不放?嗚嗚,她不要啦!
「我?」對眾人訝異的抽氣聲充耳不聞,雷昊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噢,你是問我想不想你呀?有有有,我好想你呢!親親幔幔,別難為情了,大家會體諒我們的,對不對?」
大夥兒你看我、我看你,礙於官幔語的身份,只好點頭。
在將軍的管轄領域內,她本來就有特權帶人進營區參觀,也不是太駭人的消息,只不過,她哪時交了男朋友啊?大嘴巴的將軍沒說過耶!
官幔語幾乎吐血。「雷昊!你夠了!快回到你的工作崗位去!」再讓他多說上幾句,她苦心維持的淑女形象恐怕會毀得很難看!
雷昊依然是那張笑咪咪的嘴臉。「你們不是還差一個人嗎?」「但不會是你!」官幔語快被他逼瘋了,一貫溫文如風的語調走了樣,厲聲問道:「八六六人呢?怎麼還沒到?」
小隊裡的其中一人趕緊接話:「八六六肚子痛,去上廁所,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他不會回來了。」雷昊著好配備,率性地摟住隊友硬是比他矮上一截的肩膀,儼然有大哥的風範。
「你說什麼!?」她杏眼圓睜,嫣紅的唇錯愕的微啟著。
其餘三人也是莫名所以的搔著腦袋。
「聽不懂啊?」他很同情地看著他們,「八六六痛暈了,正躺在擔架上休息,指揮官叫我來頂替他。」
吃了一記五分力道的拳頭而已,痛不死人的啦!
「你說謊!」好端端的,人怎麼可能會痛到暈過去?準是他這黏人精動的手腳!官幔語朝他吼,纖長的食指只一寸便戳上他的胸膛,可她卻及時收勢,鼓著腮幫子生悶氣。
露出垂涎的渴望,雷昊巴巴的說:「幔幔,幹嘛把手收回去?別擔心,你的打情罵悄,我很愛哩!」
「噗哧——」
旁觀者的一聲哼笑令她羞窘到無地自容,只恨不能找個地洞鑽下去!
他們一定覺得她很假仙,表面上冷冰冰,私底下卻肉麻兮兮!天地良心,諸神可鑒,她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居心叵測的臭男人!
暗暗唾罵他,官幔語恨死了雷昊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言語上佔她的便宜,接著還寡廉鮮恥地冒充她的親密愛人!
可惱呵!她自知沒有美麗的外表,缺乏動人的韻味,不可能讓他一見鍾情、窮追猛打,可他的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她有什麼是他想要的?
他不說出來,只一味的欺負她、調戲她,讓她難堪,很有趣嗎?太可惡了!
儘管官幔語在心中詛咒他不下千萬遍,但為了維持最後的尊嚴,她努力吸氣、吐氣,吸氣、吐氣……務必使出口的話冷靜而明確。
「既然八六六由你頂替,你就是咱們的一分子。四三八,你帶著他,半個鐘頭後,約定地點見!」她先對雷昊說,再交代四三八。「要我帶著他?」四三八苦著臉,不是很願意。
小倆口吵架,幹嘛牽拖到別人啊?五五七分明是衝著官小姐來的,他們才不想惹是生非咧!
光瞧五五七精瘦健美的好體魄,大腦還有點作用的人都曉得要閃他!
「這是命令!」官幔語火大了,怒氣節節攀升。
眼見苗頭不對,左右都不好得罪,四三八隻得應允。「是的,長官。」幾人正準備動身——
「不。」氣息輕輕吐納,雷昊的眼光淡掃過四三八手上那張攤開的地圖,以及上頭簡單的記號,說:「你們三個走最左邊的小徑,另外五人走右邊第二條路,我和幔幔一塊兒,集合地點改在……這裡!」
指尖在紙上彈出一個凹洞。
官幔語臉上泛起紅光,雙眼嘖火地死瞪著他。眼神倘若可以殺人,想必雷昊已經被她千刀萬剮了。
他以為他是誰?他憑什麼在她面前發號施捨?
難掩滿腔的憤慨,她近乎咆哮地聲討著他的不當行為,「雷昊!行進路線由本組長決定,你只要照做即可,不需要廢話!」她吼出了怒氣、吼出了音量,組員們都嚇傻了。
多次演習下來,他們認識的官幔語,堪稱含蓄、客氣的最佳女性典範,想不到居然也有破功的一天。
五五七惹毛人的功力真了不得啊!
「幔幔,」雷昊眨眨眼,似是不解她為何「又」動怒了。「我只是提出我的意見讓你參考嘛!」
他指著地圖,「你們看,原本的集合地點在這裡,易攻難守,不適合久留;而我選擇的那處,好守好攻又適合等待,為何不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