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憂喔?好像還沒來耶!」其中身材最圓滾滾的富態婦人,瞧大家都搖頭,又熱心的吆喝道:「後面的死老頭,隔壁家的米老鼠來了沒有?」
一名長相憨實的老伯探出頭來,「沒有哇,她通常都比咱們早,今天反常羅!」
「小倆口吵架啦?」三姑六婆不急著做生意,反倒一個個湊過來當和事佬。「那孩子很乖,不太喜歡跟人爭什麼,你要對她好一點,別讓她受委屈!」
「對呀對呀,別以為丫頭戴著面具,我們就不曉得她長得是人見人愛,你不當心些,她很快會給其他帥哥追走唷!」
「呃……」小憂的人緣顯然不錯,諸位大嬸對她是讚譽有加,而對司徒靖的告誡也算頗具威脅。
他倆的戀人關係正處於如履薄冰的階段,禁不起任何重大閃失,隨著他付出越來越濃的情感,也同時承受著越來越多的不確定感。
「都這麼晚了,她不會來了。」又一名在附近擺攤的婦女加入討論。「小伙子,我看你還是趕快想辦法聯絡上她,不然哪,萬一發生什麼不幸,我們頂多少了一個夥伴,你可是跑了一個老婆!」
聞言,他的臉色倏沉。
「呸呸呸,烏鴉嘴!」
「我是說實話!」
「臭三八,沒人叫你開口,你亂吠個什麼勁啊!」
一夥人為了幾句不中聽的話,當街吵得不可開交。
司徒靖向少數幾個作壁上觀的婦人道了謝,匆匆走出熱鬧的夜市。
小憂到底去哪裡了?
倘若不是臨時發生要緊的事情,她絕對不會無故不到夜市擺攤,過去幾年來,她一直比任何人更勤奮工作!
越想心越慌,他開著車漫無目的在附近閒晃,每個狀似她的背影,都令他為之欣喜,但希望總是一次次落空。
最後,不得已,司徒靖只好返回陽明山,彎進她家的小巷子,想碰碰運氣,看她是否平安回到家了。
咦?車子方駛進巷口,他便敏感的察覺有異。
奇怪,屋內仍是暗的,大門的鐵鎖怎麼掉在地上了?
竊賊嗎?還是——她回來了?
他匆匆停好車,二話不說衝進小憂家中。
黑暗的室內對他這個長期訓練有素的高手來說,完全不具影響。他輕鬆自在的走進客廳,一路避開地上所有障礙物,直到眼光接觸到那團蜷縮成小蝦米狀的物體——「小憂?」她怎麼會睡在這兒?而且還粗心的忘了鎖門!
他不是一再叮嚀她,千萬要注意居家安全嗎?她太不乖了。
彎低身子拍拍她熱呼呼的臉,鼻端不期然竄進一股濃郁的酒味。
俊朗劍眉蹙起,方才因找到她而舒緩的心情,又重新擰了起來。
小憂喝酒?
感受到她呼出的空氣,不若尋常淡雅幽香,再環顧四周散放著空了、以及半空的鋁罐,他眉心的皺褶更深了。
個性開朗如她,為啥忽然間學起人家借酒澆愁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
「嗯……唔……」
一聲模糊的嚶嚀打斷他的思緒。
見小憂在睡夢中不安穩的囈語不斷,司徒靖索性一把抱起她,決定先帶她回家。
「嗯哼。」他淡吟,非常不滿意她輕若鴻毛的重量。
她的瘦弱,更加深了他要好好養胖她的決心。
該怎麼做,他心裡是有個底了。
一條冰涼的濕毛巾,輕輕地貼上了燥熱的臉蛋。
「呼……」慵懶地翻轉身子,醉糊塗的俏佳人癱在大床上,絲毫未察自已早已春光外洩。
玉體橫臥,髮絲散亂,精緻麗顏散發出璀璨的光芒。簡單的連身牛仔裙裝,幾經折騰,下擺已高捲至大腿,露出大片牛奶色的美肌玉膚……當司徒靖再次端著保溫杯進來時,目睹的正是這一幅美不勝收的海棠春睡圖。
杵在床沿,他怔怔的望著她出神。
不是第一回看見她這張天使般的臉孔了,但每多看一次,他就免不了要多發傻一次,難以相信老天爺會讓一個女人完美至此!
特別是她現在喝酒喝得醉醺醺,使得原本嬌俏的臉蛋兒更添艷色,其純真性感的姿態,足以蠱惑全天下的男人。
「小憂?小憂?」半撐起她,司徒靖甩掉那些不該有的綺念,低聲喚她:「醒一醒,把這杯茶喝下去,你會比較舒服。」
「茶?」迷迷糊糊之中,她只捕捉到一個字。
他再搖搖她。「對,茶,喝下去。」
「不、不要!」她推開他遞上前的杯子,有點大舌頭的說:「為什麼要喝茶?我不想喝茶,我要喝酒!拿酒給我!」
呵,醉了更像孩子。
「不要茶……討厭茶……嗯!茶……」
司徒靖縱容的任她鬼吼鬼叫,待她似乎又將昏睡過去時,逼著她吞下一口他特地熬的醒酒茶。
「咳咳!咳咳咳!」小憂喝掉一半,嗆出一半。
「還好吧?」他一手拍撫她的背脊替她順氣,另一手取來毛巾為她擦拭弄濕了的衣襟,手勁極為輕柔。
「靖?是你嗎?靖……」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她見眼前的人是他,不由分說就是一陣嚎啕大哭。「嗚嗚……哇嗚……大賣場不見……小粉紅,唔!好痛苦……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嗚……」她說話顛三倒四、亂無章法的,儼然是還在酒醉狀態。
「乖,先別哭。」他萬般不捨地拭去她的淚水,感覺自己的心都擰痛了。「發生什麼事了?你說清楚一點,我也好幫你拿主意呀,」「發生什麼事?」秀眉緊皺,好像不太能理解。
「嗯。」
「呵呵。」小憂忽而破涕為笑,傾向前攀住他,「靖……你好好哦,都陪著我,不會……唔……不會不見……」什麼東西不見?她一連說了兩次。
順勢接住她投懷送抱的嬌軟身軀,司徒靖從她打著酒嗝、含糊不清的語意聽出些許端倪。
「你是說摩托車不見了?」憑著她的三言兩語,以及腦海中掠過方才在門口,似乎沒瞧見摩托車的景象,他便拼湊出事情完整的始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