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宇廷的本意是在稱讚康孟學,但平平不是小孩子,多聽個幾次,她就曉得康宇廷的這個叔叔有多麼風流成性!
「好哇,看我怎麼修理他!」
「是你錯誤的示範教壞小孩,你憑什麼修理他?」平平不自覺地又拿出老師的教條訂正他了。
「哼哼。」不行,他絕對不輕饒康宇廷!
「哈——」很不文雅地打了個大呵欠,平平愛困的說:「不說了,今天練球練得太累了,有空咱們再打一場!」
說實話,他這個球友還蠻稱職的。
「那有什麼問題,只怕你輸得太難看!」康盂學自負的本性沒多久就原形畢露了。「回去吧!」
他率先站起來,順手拉她一把,想不到平平急著要說話,腳邊一個踉蹌,卻是反作用地將他拉倒在地,趴跌在她身上。
「晤!」情急之下,康孟學以手肘支撐著自己,免得壓傷她,但他的挺鼻還是不經意劃過她的唇,兩人都因為這個親密動作而小小顫悸了一下。
空氣忽然濃重黏稠了起來——有些感覺在游移,在兩人交疊的軀體之間、凝望的視線之間。
「抱、抱歉!」平平不自在地開口,企圖打破這份古怪的沉默。
好半晌,康孟學沒有移動,他緊盯著她,眸光進射,看得平平彆扭極了!
「起來了。」許久,藏在他眼眸深處的火焰才緩緩熄滅。
「喔,好」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麼她似乎聽見了他深深一歎,彷彿在惋惜什麼?
是她想太多了嗎?平平甩一甩頭,又窮極無聊的對康孟學東南西北閒扯,一點兒都沒有發覺他忽然間變得安靜。
「喂,我跟你說……」回屋的一路上,唯聞平平的大嗓門又是說、又是叫的,震得這個夜晚格外騷動也格外浮躁!
第四章
「唉呀,我完了,我真的完了!」一大清早,康氏企業的總裁辦公室就傳出一陣陣哀嚎聲,不知情的人恐怕會以為裡頭發生了什麼可怕的兇殺案。
可惜不是,辦公室的主人康孟學依然健在,而那一聲接著一聲淒厲至極的喊叫正是他所發出來的。
「你好吵。」打著呵欠,掏著耳朵,江炫曄很不配合的抱怨著。
天亮不久,康孟學緊急找他過來,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徵求他的意見,結果咧?江炫曄朝上翻了個白眼,耐心盡失,他已經坐在沙發上聽康孟學廢話了足足一個鐘頭。
天曉得康孟學呼天搶地了老半天,重點在哪裡?
「你說我是不是瘋了?需不需要看醫生啊?」康孟學苦惱得來回踱步,對江炫嘩說的話充耳不聞,依舊喃喃自語個不停。「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我那時神志不清,我就算瞎了眼都不可能看上她……」
「她?」閒著也是閒著,江炫曄終於善心大發,決定聽聽老友的煩惱從何而來了,「她是誰啊?」
想必是個女人。
「嘖,你剛剛有沒有在聽?」康孟學惡狠狠的瞪他,口氣不佳:
「還有誰有本事把我的心情,搞得像一團糟透了的亂線?除了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
這下子他懂了。江炫曄點點頭,從善如流地回答:「你是說平平平?」
「當然是她!」該死的她!
昨晚的一場「友誼球賽」,康孟學與平平打得是賓主盡歡,前嫌盡釋,不過康孟學很悲慘的發現,最後他們目光交會的剎那,他居然……居然隱隱感到怦然心動……
她是平平平耶!他想他真的是腦袋秀逗了!
「她又怎麼了?」一談起平平平這個女人,江炫曄的全身寒毛就忍不住豎起。對她呀,他是敬而遠之,可以一輩子不認識最好。
倒不是平平平長得有多麼嚇人、個性有多麼不可愛,其實江炫曄覺得她還挺天真的——只是嘛,他和康盂學一樣,都特別偏愛小鳥依人這類型的女人,平平平百分之一百不及格。
「我……我……」
「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喜歡上她了吧!?」拉長尾音,江炫曄大膽臆測。
康孟學的嘴張開了又闔上、闔上了又張開,然後在江炫曄哀悼似的眼神中,他終於垂頭喪氣地默認了。
「你確定?」奇怪,照道理江炫曄應該很驚訝才對,但他卻沒有太激烈的反應,一副「我早就猜到」的表情。
「你好像不覺得意外哦?」當事人仍舊滿心不是滋味。
江炫曄扯出一抹笑,「你幹嘛不開心?喜歡她有什麼不好?打第一天看到她把你唬得一愣一愣的,我就覺得她將會成為你的剋星!」
人不風流枉少年,康盂學這天下第一號浪子縱橫情場十餘年,身邊的美女如過江之鯽,可是對他稍有瞭解的人都知道,康盂學從來不曾認真,交往的女友通常撐不了一個月。
說不定這次子平平石破天驚的「出場方式」,不僅震撼了康盂學的人,還更進一步地震撼了他的心。
那肯定是很精采的故事!
只要平平平在,總會有新鮮事發生!
「你少說風涼話!」康孟學一直無法釋懷。「不合理嘛!你也曉得,我向來就不喜歡她那樣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唉唷!」
他的女友名單中,不是富商名流的千金,也是身材、臉蛋一流的模特兒,她們每個人對他莫不是言聽計從,柔順得不得了。
平平平呢?康孟學抓破了腦袋都想不出自己看上她哪一點!
說家世普普通通,說身材沒啥身材、說臉蛋只算勉強、說個性……唔,還是別說比較好!
大概是前一陣子的工作忙昏頭了,太久沒有女人的陪伴,他才會突然產生這種不尋常的感覺。康孟學很努力的想要找到一個好借口。
「怎麼不可能!?」江炫曄倒是一反常態,大力鼓吹他勇敢接受這個「挑戰」。「你想想看,平平平粗魯歸粗魯,可你不也說過,有時候她的行徑實在令人很想捧腹大笑?這是其他女人辦不到的吧?」
「嗯……沒錯。」他承認,跟她在一起十分輕鬆愉快,比起那些矯柔造作的名門淑女,她確實有她獨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