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晴,喝點水,嗯?」黎靖的目光纏繞在她面紗上的一點濡濕,待她羞澀地點點頭,他才移開視線,準備前去取水。
「有事就大聲喚我,知道嗎?」放左丹琳和洛弄晴兩人在這裡,黎靖不免擔心洛弄晴又要受氣,只得快去快回,避免又橫生什麼枝節。
等到確定他已走遠,並且聽不到她們的談話,左丹琳對洛弄晴的態度就更不客氣了。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警告你,我喜歡黎大哥,你不准再跟他摟摟抱抱的,否則我要你好看!」
到底誰才是不要臉的女人呢?洛弄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對她說:「左姑娘,你喜歡黎靖我不反對,可是我和他情投意合在先,回去後也就要成親了,你還是另覓佳婿,免得蹉跎青春!」洛弄晴才不怕左丹琳的威嚇咧!雖然武功暫時無法恢復,但是她也還不至於變成忍氣吞聲的可憐蟲。
「誰說你可以和他成親的?我不准!」左丹琳聽見洛弄晴說黎靖馬上就要和她成親,聲音嚷得更大了。
「抱歉了,左姑娘,這是事實,由不得你多所置喙,不信你去問黎靖。」洛弄晴無奈地說。雖然她知道自個兒的脾氣壞,但倒也未曾以如此方式對待一個姑娘家,左丹琳氣焰之囂張,讓她開了先例。
「不可能的!你們既無婚約,亦無媒妁,到了段劍山莊後,我即刻請表叔替我作主婚配給黎大哥,你算得了什麼!」好歹她是名門之後、是段山莊的近親,而洛弄晴不過是一個……什麼十洛門的使者,怎麼能跟她比呢?
「我已是黎靖的人,他絕無可能再娶你,左姑娘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真是對牛彈琴,左丹琳怎麼就是聽不懂她的意思呢?
「我早知道你是只騷狐狸。不過,我就是喜歡黎大哥。婚前他怎麼著我不管,成婚後他就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是你才該死心。」黎靖對洛弄晴的呵護,她早就看得眼紅,如果非要以身子才能換得黎靖垂憐,她也願意。
「請你放尊重些。」洛弄晴有些火了。
「你本來就是只騷狐狸。」可不是嗎?整日蒙著什麼面紗,故意引人遐思,還裝成多麼弱不禁風的模樣,想激起男人的保護欲,這分明就是騷狐狸的行徑。
「我不想跟你一般見識,不管怎麼說,黎靖就是不可能喜歡上你,更遑論與你成親。」洛弄晴被她氣得連說話都有些打顫了。
「你──」左丹琳更不客氣了,揚起手就要賞她耳刮了,而洛弄晴閃也不閃,無畏的眼神讓左丹琳竟不敢打下手。
「你打啊,如果你不怕黎靖發現的話。」其實洛弄晴心裡還是有些受傷,原來沒有能力自保就是要受人這般欺辱?她從前也不會如此對待他人啊!
左丹琳不情願的收回手,口氣依然強硬。「你最好還是弄清楚點,要不是因為你是為了救黎大哥變成這樣,他不可能會這麼照顧你;而且你們答應表叔的期限就迫在眉睫,你也不想讓他為了你成為失信之人吧?」
「你不用騙我,黎靖怎麼想,我心裡清楚得很,他不是你說的這種人。」儘管心裡是信任他的,那為什麼又覺得有點不安呢?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不相信就算了,可是你最好還是想個法子讓黎大哥趕緊回去,別再為了你拖延行程。」左丹琳的口氣軟了些,說得合情合理,就是想誘洛弄晴上鉤。
「這是我們的事,不用你來操心。」她也不想拖累他呀,可是那有什麼辦法?也許……
這樣不好,如果她讓黎靖先走,不就稱了左丹琳的心嗎?這個主意不好,還是再想想看吧!
左丹琳這會兒可安靜了,眼見洛弄晴一步步進她設下的圈套,她就很得意。
「在想什麼?」黎靖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就忽然出現在洛弄晴身邊,把她和左丹琳都嚇了一跳。
「沒有,發呆而已。」這樣做真的好嗎?黎靖一定會生氣的,可是左丹琳說的也沒錯……唉,洛弄晴覺得心裡好亂。
「喝點水,我們該走了。」太陽已經沉落一半,不用多久這裡就會暗得什麼東西也瞧不清楚了。
「好。」洛弄晴的體力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遠處的野獸為了夜晚的到來,一陣陣地開始低低嘶吼,而黑鴉鴉的顏色就完全籠罩住整片蒼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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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睡了嗎?」黎靖脫靴上榻,沐浴過後的他身上有著好聞的氣味。
「還好,我們說說話。」洛弄晴賴在他懷裡,心裡還在記掛白天左丹琳對她說的話。
「有心事?是不是左姑娘跟你說了什麼?」她的心事很透明,黎靖很難裝作不知情。
「也不是,我在想……段莊主給的期限快到了,我們趕不回去,想必他也很難對眾人交代吧?!」洛弄晴清楚段際鎮絕不會為難他們,可是那些江湖人士若藉此為難他呢?
「這個你無須操心。我已有請人秘密地送消息回莊內,告知莊主我們拿回了磐龍劍,並讓他多等數天。」
「你是什麼時候讓人去做的?為什麼我不知道?」洛弄晴不太相信他,以為黎靖只是想讓她安心。
「那日在客棧,我就都處理好了,怎麼,你還懷疑嗎?」黎靖順順她解下的長髮,為她的多疑差點失笑出聲。
洛弄晴板起臉,微嘟著嘴,一副不諒解他的樣子。「我是替你擔心耶,你還想笑我?那以後我都不管你了啦!」
「生氣了?」
「很生氣!反正我就是蠻不講理,你不喜歡,就去找你的左姑娘好了。」
「你這丫,怎麼說不到幾句話,又扯到她身上呢?」只要提起左丹琳,他可能一整晚都會被洛弄晴纏著問問題了。
「你敢說你沒有喜歡她?」洛弄晴覺得自己好討厭,是不是走進愛情裡的女人,都會像她這樣戰戰兢兢、無法安心?
「為什麼還這麼問?弄晴,你要信任我。」他只有一顆心,就打算愛一個人,而那個人是她,她怎能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