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中計了吧?我料定了你不會殺我,這就是優勢。」段南鑲拍拍身上的竹屑,志得意滿的看著黎靖,絲毫不以自己的小人行徑為恥。
「你該死!」這掌中有毒!黎靖護住心脈,不讓毒素循著血液的流向沁入心臟,只是胸前疼痛難當,他心知這絕非一般的掌毒。
「老實告訴你,這一掌上的毒,就是武林中禁用的『迷情花毒』,無藥可解的。再過幾天,你就會陷入痛苦的昏迷當中,一個月後,你就會因毒素攻心而死。」段南鑲夠狠!他不只要黎靖死,還要他死得很掙扎、很痛苦。
「弄晴呢?」黎靖藉著無塵劍的劍氣,翻身躍至段南鑲身側,苦撐著身子把劍抵向他心窩。
「她昨晚就逃走了。」段南鑲沒有想到黎靖還有力氣逼迫他,一急之下就道出了實情。
「不可能,段南鑲,你不要逼我殺你。」黎靖稍一用力,劍尖就沒入段南鑲的衣服裡。
他真的會殺他!黎靖的底限只到這裡了。
「我沒有騙你,不然她現在沒有武功在身,我還怕帶她來嗎?」那一截面紗是被他扯下後,無意間留在洛弄晴房裡的。
「你找不到她?」黎靖不信,這麼多黑衣人替段南鑲賣命,就算洛弄晴逃跑了,他們這麼多人也早該找回她了。
「真的沒找到!你別殺我,我是段劍山莊唯一的繼承人,我爹對你有恩情,你不會讓我爹老來喪子吧?」
「我就信你一次,不過你做的實在太多了,不殺你,我也要你受點教訓。」黎靖是不會再心軟了。
「不要啊!」黎靖以劍代手,用著獨門功夫廢去了段南鑲一身武藝,而段南鑲逃不出他的控制,只能淒厲地大聲嘶吼。
「把他帶回去。」黎靖朝旁邊的黑衣人說。
「不……」頓時成了廢人,段南鑲不能接受事實!他是如此自傲的一個人,他不要啊!
「你好自為之。」黎靖扔下話,忍著傷口的疼痛施展輕功離開竹林。
「黎靖……重了我的掌,你活不了的!你活不了的!」段南鑲雙手捶胸,仰天長嘯。
武功沒了……沒了!他也要黎靖一天天痛苦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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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怎麼還不走?」暗巷中,洛弄晴衣衫襤褸、一臉愁容的蹲坐在遮蔽物後面。看著大街上來往徘徊的黑衣人,她想不出任何法子穿過他們的防備,而不會又被他們抓住。
好餓又好累,她的手腳都快使不出任何力氣了。可是一想到段南鑲不知道又會用什麼毒計誆騙黎靖上當,她就只得逼著自己搾乾每一分意志力,努力支撐下去。
「黎靖應該還好吧?」洛弄晴心裡想著,然後很苦澀的笑了下。她過的這麼不好,黎靖又會好到哪兒去呢?他是這麼的牽掛她呵!
段南鑲她陪黎靖淋那一場雨,或許是對的;當她被大雨連續澆灌了好幾個時辰,她真真實實的體會到,黎靖為她在雨仲奔忙的心情是如何的了。
他的愛一直很寬宏,而她的始終自私。
讓黎靖先回段劍山莊的心意,當然是出自於愛他,但是她卻沒有把黎靖的感受考慮在內。
又是她的自以為是!
如果沒事就好,她也真的學習到刻如何設身處地的為他人著想了。然而,倘若黎靖有什麼萬一,要她怎麼原諒自己犯下的錯誤?!
咦?他們要走了?洛弄晴擦乾眼角滑出的淚液,半站起身朝外張望──
那群黑衣人正腳步倉促的往回走,轉眼間,就連最後一個黑衣人也消失在街道上了。
「這是……」黑衣人會全數撒退,想必是段南鑲下的命令,難道出事了嗎?
洛弄晴捏捏發麻的雙腳試著走動,跌倒了又趕緊爬起來,再三觀察後,她才拎起裙擺,閃閃躲躲的竄入人群中,朝客棧狂奔而去。
「怎麼是你?」她和黎靖的房裡發出聲響,她幾乎以為就是黎靖在裡頭,高興推開房門,坐在桌緣的卻是左丹琳。
「洛……姊姊!」從早上黎靖出去後,左丹琳就急得走過來走過去,內心焦躁得不能安歇,索性就跑來他房裡等著了。
想不等到的竟然是洛弄晴!
洛姊姊?洛弄晴幾乎要以為自己的耳朵有毛病了,她本來還以為左丹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情形?她居然叫她洛姊姊。
「你回來了,那黎大哥呢?」洛弄晴就杵在那兒不動、不說話,急壞了左丹琳。
「黎靖怎麼了?」為什麼他要跟她一起回來?
「黎大哥不是去救你嗎?不然你怎麼回來的?」
「他去救我?我是逃出來的啊!你把話解釋清楚。」顧不得其他了,洛弄晴緊拉著左丹琳的手腕,要她把她走後的事情都詳細地說一遍。
左丹琳很快地把黎靖找她的事、飛鏢上紙條所寫的東西念給她聽。洛弄晴聽完後,臉色慘白,懊惱自己還是回來太晚了。
「洛姊姊,你……」
洛弄晴把段南鑲的事全盤托出,包括他唆使各派人馬搶奪磐龍劍、殺害白長老滅口,以及僱請那一大票黑衣人替他追蹤黎靖的行蹤……這些都是她在段南鑲那裡聽到的,字字屬實。
他根本就是喪心病狂的大魔頭!
黎靖沒有對他做什麼啊,他何以如此苦苦相逼?段劍山莊是他的,磐龍劍亦會是他,段南鑲擁有這麼多,黎靖區區一個總護法,他在嫉妒、怨恨些什?
「表哥……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左丹琳甩甩頭,久久不能平復備受震驚的心情。這事兒要是一傳開,段劍山莊多年的名聲都會毀了。表哥實在太糊塗了。
「我不知道他怎麼做得出來,現在我只擔心黎靖的安危。」洛弄晴深深吸著氣。虛弱得好似隨時都會倒下去。
「洛姊姊,你不要緊吧?!」左丹琳扶她在床沿坐下,倒來一杯茶水交到她手中。「你喝些水,或許會舒服點。」
「謝謝!左姑娘,你……」洛弄晴不明白,左丹琳對她的態度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多?她不在的期間,發生了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