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縣官沒了兒子媳婦,只好獨立養育孫子,很奇怪地,孫子越長大越像被他害死的阿郎,一點都不像自己的兒子,他在想是阿郎回來跟他索命嗎?幾次想動手除去孫子,又想起這是他們家唯一留下的根,怎捨得殺死。
他天天活在懷疑猜測的恐懼之中,衰老得很快,終於孫子二十歲那年縣官去世。孫子繼承縣官留下的所有財產,娶了一房親,新娘和新郎倌的母親長得一個模樣,左鄰右舍都說這是阿郎和阿蘭再度投胎轉世。
新婚夜兩人對面相認,丈夫問妻子說:『阿蘭,你還記得我嗎?』妻子對丈夫:『當然認得,我等這一天等了好多年。』從此他們夫妻一直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就如法蘭所言,她是喜歡這個故事。「輪迴把人的命運重新排列組合,讓縣官欠下的債用另一種方式償還。我認為,輪迴是快樂不是痛苦。」
「也許吧!每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不過輪迴的確是讓很多不平變得公平。」
「假設真有輪迴,下輩子我還要遇見你,還要聽你說好多好多故事。」
「假設有輪迴,下輩子我也要遇見你,說很多很多故事給你聽。」交握住她的手,法蘭不愛笑的臉又笑開了。遇上安安,他的嚴肅在不知不覺中融解。
「說好了,誰都不能反悔。」靠進他懷中,真舒服,不是那種躺在食物堆裡的幸福,是那種真真實實,卻又帶點朦朧的甜蜜幸福。
「說定了!」撫著她的長髮,他的在雀躍,興奮染上眉間。
說定了,他們說定了兩個人的幸福,關於下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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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編部隊如火如茶地展開捕抓吸血鬼行動,他們白天在公爵的領地裡四處搜尋,夜裡則換上另一批,執著火炬在城堡附近巡邏。
他們的行動並沒有影響到安安和法蘭的見面,他們還是夜夜相聚,說一夜話,講一整夜故事。
「你喜歡沙蓮娜公主?」一見到他她馬上跳到他身前問。
「你知道她?」拉住她,將她牽到貫窗戶邊,居高往下眺望,幾十個士兵舉起火炬,在庭園裡來回巡邏。
「剛剛走過廚房時,聽幾個僕婦說的。」甩開他的手,安安走回床邊坐下,她不喜歡太強烈的光線。
她顯然在生氣,法蘭好脾氣地走到她身邊,按住她的肩膀問:「聽到什麼?」
「第一,她是個無人能匹敵的超級大美女。第二,她性情溫和甜蜜,是個最佳的堡主夫人人選。第三,她年輕,比你整整小三歲,當你的妻子最恰當不過。第四,你的巫婆祖母非常非常喜歡她。」很不想污蔑巫婆奶奶的,可是不這麼介紹她,就不能表現出她的嫌惡程度。
「要不要聽聽我怎麼說?」
安安看著他,不情願地點一下頭。
「第一,我不喜歡無人匹敵的超級大美女。第二,我不愛吃甜,對甜蜜女孩無法產生興趣。第三我不喜歡年紀比我小的女生,我喜歡年齡比我大很多的,大約在一百二十七或一百二十八上下的成熟女人。第四,我的巫婆祖母喜歡誰,與我無關,心長在她身上,我無權控制。」法蘭聲明他的立場。
「你真對她不感興趣?可是聽說她是那種很乖的女生,你說一句『我是公爵大人,你必須聽我的,』她就會嚇得在旁邊顫抖,不敢反駁你的話。你要她去清洗肥油她不會說不,你要她吃什麼,她不敢偏食,你要她喜歡玫瑰花,再討厭她也會唱上一句『玫瑰玫瑰我愛你』。」她仍然不放心。
以大哥的審人標準來看,這位公主的血液一定甘甜芬芳。
「我哪有你說的那麼恐怖。」捏捏她小巧的鼻子,他笑了開來。
「你討厭別人不聽你的話。」她直接指控。
「你幾時聽過我的話?我有修理過你嗎?」他一針見血地答辯。
「對哦!這倒沒有,不過人是會改變的,說不定現在不修理,以後就把我全身綁上鐵鏈,打得我遍體鱗傷。」
「試試羅!先嫁給我,看看幾十年後我是會更疼你還是虐待你。」
他的話挑動她一臉赧色,垂了眼,不知怎麼答話。
「嫁給你?我父親大人才不會答應。」他一定又用異類不通婚的理論來阻擋。就像大哥和玉兒結不成婚一樣。
「如果你告訴他我是未來的公爵大人,他就會答應了。」他說得自信滿滿。
「想得美。」在父親眼中,公爵又如何,就算是國王,了不起是個戴皇冠的食物,想想穿了衣服的豬,你會認為他就不是豬了嗎?
「不問問,你怎知道他不同意?」把她圈在懷中,他滿心歡喜。「安安,我很高興你為我吃醋。」
「吃醋?那是什麼東西,好吃嗎?好吃的話我才要試試。」她皺皺鼻頭。
法蘭把她的不知情當作裝傻,可他偏要逼出她的真心。
「我說你在嫉妒,嫉妒那個美的像蜜糖,性情又溫柔的沙蓮娜公主。」
嫉妒?很陌生的說辭,原來她這種心裡攪了幾千種滋味的感覺,就是人類口中常常出現的嫉妒?她要好好想想,當時玉兒是怎麼跟她說的——
她說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心裡念他、眼中看他、腦海裡全浮著他的模樣兒,若是有人出現,危及到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你就會開始心痛、心酸,這種感覺就叫嫉妒。
那個沙蓮娜公主危及到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嗎?或者她該先問問明白,自己是否真愛上他了?
「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法蘭捏捏她的鼻子,把她的心思喚回。
「我在想,我愛你嗎?或是你愛我嗎?」安安問他也自問。
「笨蛋,常常誇你聰明,沒想到連這麼簡單的事都弄不清楚如果你不愛我,不會天天來和我相見,如果我不愛你,我不會日日期待你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