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後,又不知道為了什麼而忙,第二天醒來總以為會有什麼好心情,可是耀眼的陽光讓人沮喪,哀歎今日又得和昨日一樣盲、茫、忙了。
唉∼∼為什麼今天不下雨呢?
杜舒庭站在餐廳中庭,看著湛藍的天空,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問自己了。
因為她討厭自己老是不自覺地看向什麼也沒有的天空,這種熟悉的感覺,令她心底會莫名的揪起,可是像是自虐似地,她似乎又喜歡上揪心時的淡淡酸楚。
唉∼∼她又長長歎了一口氣。
「喂!杜舒庭,你在感歎什麼春秋呀?」
舒庭嚇了一跳,還沒回過神,副理又不客氣地敲了她後腦一記。
「好疼……」
「好疼?我還以為你沒知覺了,叫了你幾聲都沒回應,只顧唉聲歎氣,要是不認識你的人,還會以為你失戀了。」
不知為何,副理的話讓舒庭心頭一緊。可是她沒戀愛,哪來的失戀……
她努力地回想著,廚房幾個和自己非常談得來的帥哥廚師,和幾個大廳俊挺的 Doorman,可是她和他們全是哥兒們,怎麼可能戀愛,唯一可能的是……
不!她猛然用100噸的大槌子,敲碎腦子那個惱人的人像。
不可能是他,他是有婦之夫,基於道德、倫理、良心,她連想都不能想,她絕不能步上母親的後塵,當人家的小老婆,永遠見不得光。
「還發呆!大家都在整場準備晚場的喜宴,你還不快去!」
「喔。」舒庭摸摸後腦,有氣無力地開始工作。
唉!人生為什麼要工作?工作又能得到什麼?
「杜舒庭!」副理見她動作緩慢,吼聲立刻又傳來。
但能確定的是——不工作就什麼都沒有。
唉!她又開始認命地擦著桌面,努力擦著,彷彿正等著下一刻會出現什麼……
桌面突然映出的人影,令她全身緊繃,心臟不由得一抽。
「李副總呢?」
吁!原來是總裁卓育展,她舒了一口氣,但也失望得緊。
總裁某些企業家的特質和辜京徹好像,而且兩人都是一樣的俊帥挺拔;可是辜京徹顯得冷厲、不講情理,總裁卻是平易近人,臉上總帶著笑容。她真想見見辜京徹笑起來如何?但永遠也沒機會了。
「副總在廚房。」
卓育展沒有立刻進廚房,他不說話,兩眼直直看著舒庭,眼底好像別有深意似地,又好像他知道了她什麼秘密,看得她好緊張。
「總裁,有事嗎?」
「沒事。」卓育展欲言又止,他改變話題。「你的頭髮沒綰上。」說完,他大步一跨地離開。
啊!糟了!杜舒庭當場呆掉。
她怎麼會沒將頭髮綰上呢?服裝不整,考核會掃分的,怎麼沒人提醒她呢?害她在總裁面前丟臉。
一定是辜京徹對她的荼毒太深,那種恐懼深植在腦裡,所以她才會不知不覺地順從了他的命令。
唉!他人都已經退房好多天了,她怎麼還是擺脫不了夢魘呀?!
「對了——」卓育展又突然回過頭來。
「是。」舒庭緊張地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別這麼緊張。」卓育展訕笑。「我只是要告訴你,桌子很亮了,不用再擦了,不該出現的,就算你擦破桌子也不會出現,該出現的,就算你不擦,『他』自然而然就會出現。」
「啥……」舒庭聽得一頭霧水,總裁幹麼沒事跟她說這些?還毫無邏輯的。而且他眼神裡似乎還帶著些嘲弄味道的規勸,他到底想說些什麼呀?
結果這一天,舒庭不但唉聲歎氣,還外加滿頭霧水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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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幾天假,一回到銀行,辜京徹立刻埋首在工作堆裡,眼裡看著股市波動,耳朵聽著匯率起伏,手上公文一件一件的簽,忙得連三餐都用三明治代替、用咖啡果腹。就連夜裡也盯著紐約股市,一天根本睡不到三個小時,他眼睛很累,但精神卻是出奇的好。
收假回來後,他發現自己好像變超人了,但張循恩卻說他變得憔悴,活像個拚命三郎,他不以為然,他覺得自己沒變,和以前一樣,都是個工作狂。
「辜先生,您不休息一下,吃個午餐嗎?」
中午一點三十分,張循恩已經是第五次提醒他了。
「不了,股市剛收盤,我要分析一下。」
張循恩頓了一下,考慮著說詞,最後他決定直話直說。
「辜先生,以前股市活絡時,您也沒這麼忙碌過,每天中午十二點半一到,就必須用餐,可是自從您度完『蜜月』回來後,整個人都變了。」
「我沒變,只是積了一個星期的公事要處理,所以忙了點。」對跟在他身邊快十年的好夥伴張循恩,他從來不擺臉色。
「可是那一個星期,您天天都按時、按量處理公事,沒有積件,而您現在手上的公文和放款案,都不急,您不必連一點休息的時間都不給自己。」
辜京徹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不肯休息,反而比以前更加努力工作。
「如果您累倒了,老太爺怎麼辦?」
「算了,下去超商買個三明治給我好了。」一聽到爺爺,他的心和力氣全都軟了下來。
是呀,他怎麼能只顧著工作,沒考慮到爺爺。
「別再吃三明治了,我叫人到拉芙餐廳帶份您最喜歡的松露套餐?」
「別跟我提拉芙!」他忽然低吼。他就是在那裡和杜舒庭鬧得不愉快的。
張循恩因為他的反常愣了一下,但隨即恢復冷靜。
「是。那您想吃什麼?」只要辜京徹不再吃三明治,他都能替他帶。
察覺到自己異常的火氣,辜京徹擺擺手。「隨便吧。」
「是。」張循恩打了電話下樓,請人外帶。
而後,他道:「辜先生,您真的不打算把太大找回來嗎?」
「別再跟我提她,她已經和我沒關係了。」辜京徹以為張循恩口中的「太太」,指的是杜舒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