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縹緲、雲煙繚繞的一處異空間夾縫之中,存在著一方不為天、人、地界所知曉的「混沌空間」。
它沒有天界的祥瑞寧謐或是滿山遍野的鳥囀鶯啼、馨和柔語:更不似地界般的陰森詭魅,令人卻步。
當然,也沒有任何生物氣息存在。
「混沌空間」有的,只是層層繚繞並且終年散不去的白霧,以及一幕幕令人宛如置身夢境之中一般的朦朧、模糊。
雲霧之中,有一冊厚重的書籍,那書冊上詳盡記載著人界的一切。
舉凡人類的生死,以及生命之中點點滴滴的過程,無一不在那書冊之上。
即使這個不為人知的「混沌空間」裡沒有任何生物氣息,但仍然有著主宰此方天地的「領導〕。
「他」或是「她」,亦或是「它」、〔牲〕……總之,這名外相與人類相同的「混沌空間」主人,沒有性別,沒有國籍,更沒有人界所謂的生命跡象,而——此「人」,正是那書冊的擁有者。
此時的「他」,外貌上儼然是個雄性生物:也就是人界之中聽謂的「男人〕。
呵,不為什麼。純粹只因他一時興趣,想換換自個兒身上的皮相罷了。
他從不干涉書冊上的一切,即使書冊活像一本有生命的天書,分分秒秒地揮灑出人類的一切·他也不會想要沾惹,或妄想動它分毫。
只因為——
一旦教他沾染了分毫人界的氣息,恐怕……他就再也無法逍遙自在了。
他可不想放棄這麼美好的「旁觀者〕身份,而傻傻的去趟人界那池渾水!
儘管他實在是對人界有著難以抵擋的興味,他也只是一味地旁觀著。
本來嘛!一齣戲再怎麼精采,觀眾只需給點掌聲暍采,或是回味再三就夠了,哪裡犯得著傻傻的踏上舞台任人擺佈!
可不是!?
就連前回那椿教他感興趣得要死的愛情劇,他都沒去亂趟渾水了,更甭說這一陣子根本就沒有什麼讓他覺得好玩或對味的事!
咯……說到那椿好玩的愛情玩意兒……
男人「啪」地輕彈了下手指,厚厚的書冊自動翻了開。
「唔……他們還真幸福哪。」
男人喃喃自語,目光落在兩個名字上。
那個慕容什麼的和柳……什麼嫣的……唉,他一向對人類的名諱記不住。呃,他們好像挺美滿的。
男人的目光轉移到另外兩個名字——
「這是——啊?哈哈哈……〕男人猶如孩童般地抱著肚子大笑。
擦擦眼淚——差點讓他笑到得內傷啦!
那個陽光男人和那名冰山火爆女竟然有了愛的結晶——
瞧瞧,乖乖!「愛的結晶」還生得挺俊俏的……
喲荷,沒想到那個陽光男人的爛招數,居然也將冰山女給拐進禮堂去了。
唉,可憐那陽光男人的「七仙女計畫」注定要夭折了。
瞧!書冊上明白記載了陽家一門永世只得一脈單傳哩!
可憐得很,陽光男人還兀自在費心耗神地想要實施「七仙女計畫〕……
哈哈、哈哈——
唔,肚子笑得好痛。
哦,不行,他怎麼可以這樣沒良心的取笑人家呢!真是沒人性……啊!反正他本來就不是人,管它去咧!
「噢——這是——」眼光不期然的瞄到一旁。
「哎呀!這……」趕快把笑出來的眼淚擦一擦,以免發生「誤看〕的烏龍。
驀地,男人一擊掌。
「好呀!這個好玩!」
男人頑謔的眸光裡,重重地染上一層興味的光芒。
嘖嘖!瞧瞧。
一場意外,居然改變了原本不會命運交纏的兩個人。
男人的手指刮刮完美的下巴。
噢,這是不是天、人、地界亙古流傳下來的「宿命」之說?
嗤!管它去!看戲要緊!
嘿嘿,看戲羅——
第一章
不該來的!這裡不屬於她。
隨著一聲悠揚的汽笛聲,週遭嘈雜熱絡的人群顯得益加鼎沸。
真不該來的。
秋之憂仰頭望向燦紅夕陽,一聲輕歎緩緩逸出口。
她繞過熙攘興奮的人群,獨自舉步走向偏僻靜寂的船尾一隅。
單薄骨感的身子輕輕靠在護欄。目光微抬,瞥瞥船首攏聚熱鬧的人群,秋之憂微哂。
她不得不佩服電影所帶給人們的巨大影響。
這艘豪華游輪特地選在午後三時出航,為的就是要讓參與這一道以「浪漫綺麗」為名目,三天兩夜旅程的富家子弟們,親身體驗電影之中男女主角張開雙臂、相偎彼此,遨遊在滿天夕陽的綺麗浪漫。
看著一對對、一雙雙沉浸在愛海的情侶們,或是靦腆、或是興奮躍躍欲試,人人爭相跨上船首突出處,一嘗〔IamkingOftheword 」的滋味。
能夠上得了這艘豪華游輪的人,個個都大有來頭;不是名流公子,就是名媛千金。
像是硬拖著她來的損友紀浣浣,也是個千金大小姐。
而她——又何嘗不是世人眼中銜著金湯匙出生的二世祖!啐!
秋之憂嘴角揚起一道譏誚的弧度。
她是那個財大氣粗土財主、大地主秋進生的女兒。她的母親是人家口中所講的二房,也就是小妾、側室、偏房。
她和她母親始終是秋家被遺忘、冷落的人。
很多人都以為,妾室與其子女才該是最得男主人寵愛,重視的角色。很顯然的,她和她那個怯懦溫婉又傳統婦德觀念重的母親所受到的待遇,與世人所想相悖。
在旁人眼中,她是秋進生的掌上明珠,其實私底下,她和她母親在秋家的地位根本微乎其微。
因為她那個唯利是圖、奸詐狡猾的父親是靠裙帶關係發跡。商場上無人不知秋進生的背後有一隻操控的利爪,那利爪之主正是秋進生名正言順的髮妻,法律上正統的「秋太太」——姚芷秀。
或許她和母親的被冷落、不得寵是因為姚芷秀凌厲強悍的手腕所致,也可能是她母親並末替秋進生添下男丁。
秋進生的眼光和父愛只落在姚芷秀與她那兩個兒子身上。
說起來還挺諷刺的。她上頭那兩個該稱為兄長的男人並不是她老頭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