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嫣突地猛搖著頭。「不——」雙眼又淌下淚來。
原本在說笑的柯少婷見她這模樣也跟著皺起眉頭。「對不起,害你想到那些傷心事。如嫣,別難過了……哎呀,都怪我們那個長舌校長啦!不過就是畢業典禮而已嘛,幹嘛演講了半天害你暈倒,才會在這裡胡思亂想。」咦?該不會是那個禽獸阿財又想——「老天!該不是那只『豺狼』又想對你亂來了吧?!如嫣!」
「不是的,他沒有……」她看著好友擔憂的臉,無助地輕輕靠在她的肩上。「表姨她要我畢業後就必須嫁給表哥,不許我念大學。少婷,我恐怕不能和你一塊兒念大學了。」
「啥米?!你那個沒良心的表姨逼你嫁給那只『豺狼』?!哇咧去他們的!她那不成材的兒子配得上你嗎?他連替你端洗腳水也不夠格咧!」可惡呀可惡!那一窩姓江的土匪!唉,如果她柯少婷是男人,就能將如嫣娶回去供在家裡好生保護著,這麼一來姓江的混帳就「肖想」不了如嫣了。唉!
柳如嫣很感激好友的關心,這三年來是這份友情的溫暖填平了她受江家人冷嘲熱諷時的傷痛,以及孤獨時思念父母的心痛。還有最讓她恐懼的阿財表哥——他老是拿一雙淫穢的賊眼盯著她身上轉,更有幾次曾在夜裡想潛進她房裡,幸好她在睡前總是先將門鎖上,或是乾脆拿了制服課本連夜奔到少婷家……她真的很感激少婷對她所做的一切。
「少婷,我知道你是在為我抱不平,但是……當年江家好心收留我,供我吃住、又供我念完高中,這份恩情我是該還的。雖然……我真的不願意,但也莫可奈何呀!」說完,她忍不住的掩面哭了起來。
她……好沒用的她呀,父母在的時候就只會躲在雙親羽翼下,無憂無慮的被疼愛著;即使是失去父母的溫暖呵憐,且這六年來又飽受表姨家冷眼相待以及表哥的強烈覬覦,但不可否認的是,江家的確給予她不虞匱乏的生活!她更足以自己這一副楚楚嬌弱的模樣,任意的享有了少婷三年的關心與呵護……好沒用的柳如嫣呀!
或許,在她十九年來平白接受他人付出的現在,正是自己應當回饋他人的時候了!或許,她是應當回報江家白白養育她六年——以她自己與她的未來。
心疼又心急的柯少婷縱然想伸出援手,但也是莫可奈何,只得輕聲安慰她:
「別這麼絕望嘛,或許……或許會有奇跡發生也說不定,你就先別難過了嘛。」
柳如嫣依然輕輕低泣,不停地微顫著肩頭。奇跡?世上倘若真有奇跡,那她的父母就不會在六年前留下她一人了。
柯少婷搔搔頭暗罵自己蠢,要是有奇跡,如嫣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悲慘的地步了!但——話雖如此,即使她很清楚自己的話只不過是暫時的安慰,並不能有什麼實質上的幫助,但她還是鼓動嘴皮子扯些雜七雜八有的沒的,只求面前這個教人心疼到骨子裡的大美人別再掉眼淚,否則她柯少婷一定會年紀輕輕就去作仙,而死因一定是——「心絞痛致死」!
「一定有奇跡的啦!像你常常夢到那個哭得肝腸寸斷的女人,嗯,我認為這個夢一定與你有很大的關聯!」咦?說著說著又繞到如嫣的怪夢上了。管他咧,反正只要能將如嫣的心思轉移到別的地方就好了,更何況,她也實在很好奇呀!
「夢嗎?」是呀,她都忘了。夢裡那名哭泣的女子,那雙哀傷悲絕的瞳眸……為何她總是經常做這樣的夢?那名有著美麗瞳眸的女子真的與她有什麼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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嶄新高聳的大廈裡,每一個樓層都有著卓越的人才。每個人都帶著自信的風采穿梭於各人所屬的部門。
這棟位於台北黃金商業區的三十樓大廈就是聞名的「慕容企業大樓」。只要是商界人士,沒有人不曉得「慕容集團」這個響噹噹的名號。舉凡吃的、穿的、用的、玩的……沒有一樣不跟慕容集團沾上邊;慕容集團不但是台灣商界的龍頭,更是跨足海外歐美各國的大企業。據說慕容家的資產沒人能夠算得出來,只知道慕容集團的總裁只要眨眨眼,就足以令歐美與台灣的商界天翻地覆!
這棟新穎的大樓就是慕容集團的總指揮所在。想當然耳,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最優秀的人才,而領導這些人的自是人才中的佼佼者、菁英中的菁英,也就是傳言中有著王者氣勢令人不敢逼視的慕容集團總裁——慕容徹,三十一歲。
位於最頂樓的總裁辦公室裡,其擺設佈置除了氣派豪華外,就只有冰冷的氛圍了,如同慕容徹給人的感覺一樣。
此時,偌大的桌上擱著一份資料——但不是什麼商業要件,而是一名女子的身家調查,或許該稱那名照片上的女子為少女才貼切吧?畢竟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十九歲只不過是清純天真的登蔻年華而已。最重要的是,不論照片上那名長髮及腰的絕美人兒是女子或是少女,都不會影響他慕容徹即將對她所做的任何事。
突地,一雙鐵拳狠狠擊在那張美麗女子的照片上;鐵拳的主人有著一張雕刻般的完美臉龐——濃黑的劍眉、銳利的星目、挺直的鼻樑,以及完美卻冰冷的唇。這是一張深具王者風範的俊臉,並且是年輕的。完美的臉龐當然配著一副結實健壯的好身材——以其一八六的身長更讓這名男子顯得氣勢挺拔、卓絕不凡。
慕容徹銳利的眼中此時完完全全充滿了恨,冰冷的薄唇重複的呢喃著:
「終於讓我找到了!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今生今世……柳語嫣!你逃不掉了!」說完,他不自覺地將桌上那份資料捏得皺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