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你們別趁我不在台灣的時候偷跑去結婚喔!」樊父突然交代道。
「我們不會啦!」茜儀馬上接了一句。
她最近一聽到「結婚」兩個字就精神緊張,尤其樊贏廣逼婚逼得緊,好不容易這幾天少提了些,怎知樊父卻也這麼急?
「她的意思是我們會等你回台灣再結婚。」樊贏廣望了茜儀一眼,像是故意跟她作對似的解釋道。
哪知道茜儀又接了一句:「不是啦!」
樊炫德看著眼前的兩人,感覺上情況不太對。「你們不會是還沒討論到結婚的事吧?」
茜儀馬上靜了下來,目光閃爍不定,樊贏廣一派自然的指了指她。
「她不想結婚。」
樊炫德看著茜儀,一臉訝異,「是我兒子不夠好嗎?」
「不是。」她怎麼能在人家父親面前嫌他兒子不夠好?
「那是……」
「我覺得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夠長,而且我很滿意現在的狀況,有沒有結婚都無所謂。」
樊家父子對看了一眼,真搞不懂這是什麼理論?
「真可憐,我們這對父子竟然都沒人想嫁。」樊父多吃了幾口飯,碗跟著空了。「不過我已經沒機會了,贏廣,你有機會就得好好珍惜。」
「沒辦法……我是很珍惜啊!可是有人偏偏不識貨。」
這兩父子的對話實在讓人冷汗直冒。
「我再去幫您添一碗。」茜儀趕緊站了起來,要拿樊父的碗去添飯。
「不用了,我喝點湯就好,菜很多,已經夠飽了。」樊父趕緊要她坐下。「我只是覺得可惜,你很適合當太太的,菜又做得這麼好,家裡也打理得乾乾淨淨,不結婚也不是什麼罪惡,只是讓人覺得可惜。」
「不結婚當然是罪惡,要是有了小孩,不結婚行嗎?」
樊贏廣倒是有自己的一套看法。茜儀可以當她的不婚族,可是她沒想過兩個人這樣恩愛很容易鬧出人命來,這人命可不是鬧著玩的,她以為孩子可以跟著她姓江啊?
茜儀的腦子像是被人重重槌了一記,她竟然沒想到這件事,要是有了小孩怎麼辦?她都還沒做好當母親的準備啊!
「好了,你們小兩口再自己好好談談吧!結婚這事兒說急不急,但是能不拖就不要拖,我飯吃好了,也該走了!」樊炫德站起身,拿了自己的外套。
「爸,那虞小姐的事--」
「都安排好了,請了人處理,她說她不要留一堆麻煩事給我,明天火化了以後,要我把骨灰灑到海裡就好,以後逢年過節也不要任何祭拜,她不要人念著她,也不要人為了她難過。」
說來她實在是個好女人,只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那明天我跟你一塊去吧!」
「不用了,我想自己去就好。」
樊炫德沒有露出任何難過的表情,只是眼裡少了些光彩,以往那些意氣風發不再出現在他臉上,留下的只是滿滿的遺憾。
*
隔了幾天,樊炫德便搭上了飛機,遠赴歐洲療傷去。
「他看起來好難過。」
關上了燈,在睡前茜儀一直想起樊父的模樣。
樊贏廣帶她去參加了虞小姐的火化典禮,即使樊父一直說不用人陪,但畢竟去世的人是他最親的女子,眼看親愛的人過世卻無能為力,這一定是很難受的,所以樊贏廣還是到了場。
從頭至尾,樊炫德一滴淚也沒掉。
「我母親過世的時候他也是這樣,過陣子他就沒事了。」
樊贏廣撫摸著她的秀髮,兩人在睡前總是會交換一些想法。
「看著自己心愛的人離開,真的很難過吧!」
「你難過什麼?我還在啊!」他吻著她的臉安慰道。
在黑暗中,兩人都有著各自的心事。
隔了一會兒,茜儀開口,「樊,你那時候為什麼不娶李小姐?」
「你希望我娶她嗎?」
「現在當然不希望,我會吃醋。」她抱緊了他,像是在證明自己的認真。「我只是想知道,你跟她在一起的時間比我還久,可是你為什麼沒有跟她求婚呢?」
「因為她不是我想像中的妻子。」
「那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呢?」
「我需要一個女朋友,而她喜歡我,所以我們在一塊,各取所需。」
「你是說……」
「我需要一個女人。」他不想瞞茜儀什麼,索性說了實話,「我沒有想戀愛的心情,而她覺得我可以給她戀愛的感覺。」
「所以你們也……」
「上過床?是啊!」他答得很乾脆,她不會以為他這年紀還當得了處男吧?「我年紀已經不小了,怎麼可能一直維持柏拉圖式的戀愛?」
不說還好,此話一出茜儀倒是很氣!即使樊贏廣說得沒錯,可是她還是很氣!誰教她愛亂問,問出了麻煩,搞得自己一肚子氣。
等了半天沒等到回應,但又聽不出來她是不是睡著了?
「怎麼了?」樊贏廣問道。
「我在吃醋。」她幽幽的說。
「你吃什麼醋啊?我們認識快半年了,在一起也有四個月,這當中我沒有和別人在一起,你不是都知道嗎?」
「可我還是很生氣啊……」茜儀覺得自己氣得要命。
「你好傻。」他愛憐的吻了她,卻吻到了眼淚。「哭什麼啊!傻瓜……」
「我也不知道啊!」
「每次都說不知道,不知道還哭?」他隨手抹了抹她的眼淚,有些心疼,真糟!誰教他愛上了這個女人,誤會了情感的威力,隨便一點小事都可以搞得兩人雞飛狗跳。「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只有你啊!」
「可是我沒有過去啊!」她覺得很委屈,可是又怪不得樊贏廣,誰教他們那時候不認識彼此。
「你的未來也被我包了!」
茜儀難過的躲在他懷裡,卻止不住眼淚。「都是你,我以前根本沒有這麼愛哭。」
跟他在一起,她連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可以掉眼淚,有時候連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以前那些獨自生活的勇氣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一碰上和他有關的事,她就活像個小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