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小狼!」即使對方正開著車,渥夫送上的鐵拳卻毫無減量的意思,「我今年二十一歲,即將大學畢業,我並不膽小只是不想和你一塊兒死在你的爛車裡,別再用『小』字冠在我頭上,當心我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傑斯無所謂地聳了冷肩。「你幾時對我客氣過了?姑且不論那一百零九次的偷襲,我胸口還有你三年前留下的紅印子。」
若是刺在別人身上,渥夫當年的那一劍早已乾淨利落將對方送上了西天,可因為是落在傑斯身上,所以,那只是一個紅印子。
「那次是你自己找死。」渥夫沒好氣,「別賴在我頭上。」
瞥了眼好友不豫的臉色,傑斯瞇瞇眸子有著好奇。「剛贏了大學杯的足球聯賽,成了決戰之役的典範英雄,幹嘛愁眉苦臉的?」
他一臉煩厭,「還不都是那些球團的經紀人?真纏死人了!」
「有人找是件好事,沒人要就只能躲著流淚。」傑斯說話向來實在,「這兩年你總用學業為借口,這會兒你就快畢業了,那些傢伙還有放過你的可能嗎?」
他邊說話邊用修長的手指頭隨著音樂敲著鼓點。
「難不成你嫌年薪太少?我如果沒記錯,上一回曼聯不是開出年薪四百萬歐元的價碼嗎?聽說人家席丹也不過才六百四十萬歐元年薪罷了,對個新人而言,這樣的行情算是不錯的了。」
「去你的不錯!」渥夫冷瞥了他一眼,「你明明知道我在意的並不是錢的問題。」
「你在意的是——」傑斯拉長著玩味的語氣。「變身的問題?」
渥夫沒好氣揉揉燦金髮絲,將視線投注於遠方天邊。雨過天晴,浮雲如絮,天空亮潔一片,他將身子倚靠在窗邊閉上眼,懶得回答這個白癡級的問題。
廢話!若非怕在人前不慎出了紕漏,他會央求傑斯在每次賽後立即將他接走嗎?
報上稱他為「完美嘯狼」,不居功、不戀棧掌聲,連慶功宴都從不參加,神秘而孤傲,卻不知道他真正忌諱的是慶功宴上的香檳狂掃亂噴,如果嘯狼當真在人前變身為狼,他不知道還有哪個球迷敢再開口誓言要愛他愛到死?
而接下來接踵而至的合約將不是來自球壇經紀人而是馬戲團長了。
「瞞著世人倒無關緊要,可你那個白橘子女友總不能也瞞她一輩子吧?」
「不是橘子,」渥夫張開眼一臉無可奈何。「傑斯·卓久勒,你懶得記人長相也就算了,可別連名字也老是記錯,我的女朋友叫做白蘋,蘋果的蘋。」
由於他們的心上人都是華人,所以彼此之間的對白裡偶爾也會插上一兩句簡單的中文。
「讓她換個名字,別盜用我心肝寶貝的代號。」傑斯狀似悠然卻又隱隱有著不自覺的霸道,「天底下能和蘋果劃上等號的只有我的蘋果派。」
「清醒點吧。」渥夫白了他一眼,「你的女人叫安妮,蘋果派是你幫她取的綽號,可白蘋卻是從小就用這個名字的,什麼叫做盜用?」
「算了、算了,不談這,」傑斯一瞼意興闌珊,「有異性沒人性,每次只要提到你的心上人你就換了個樣,蘋果也好,橘子也成,葡萄也可以,重要的是,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敢把你的另個分身介紹給她認識?」
「她早就見過,甚至,在見到我的人之前就見過了。」渥夫回想起白蘋六歲時的可愛模樣,和她那光用聲音就能將給他引到樹上的神奇魅力,心底仍有敬畏,「她甚至於還幫那個渥夫取了個名字。」
「是嗎?」傑斯好奇地偏過頭,「什麼名字?」
「什麼名字干你什麼屁事?」渥夫悶悶回應,打死他也不會將蛋黃兩字告訴這只死蝙蝠,他還不想害這傢伙狂笑至死。
「既然你連告訴她事實的勇氣都沒有,那麼就代表著你和她……」傑斯在墨鏡底下挑高了不可思議的濃眉,「依舊維繫著『純純的愛』的關係?」
「胡說!我們接吻了!」渥夫的聲音裡是不服氣。
「接吻能算什麼?」他大笑。「我和我家的狗也接過吻,渥夫,天哪!你和你的蘋果談了三年的戀愛卻只接過吻?你很柏拉圖耶!」
「傑斯·卓久勒!」渥夫正色。「我不是你,不是那種專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用下半身思考並沒有錯誤,」傑斯聳聳肩不在乎,「如果在你面對著心愛的女人時下半身始終拒絕思考,那麼才叫有問題,若非她魅力不足,就是你該去接受心理治療,或該吃點兒藍色小藥丸了。」
「不是下半身拒絕思考,」他的嗓音有點兒洩氣,「有幾回我險些就要煞不住車了,可我怕……」
「怕你在做愛中途變了身?」傑斯咯咯亮著壞笑,「怕你的橘子突然發現自己成了『人獸交』的女主角?」
渥夫用嫌惡的眼神睇著他,這傢伙的嘴永遠都得這麼壞嗎?
嫌惡歸嫌惡,可他卻不能否認傑斯的話正是他心底最大的隱憂。
如果連酒勾出的興奮感都能讓他失控而變身,那麼他真的不敢想像和蘋若有了進一步的床第接觸,是不是也會勾出他體內的興奮因子而變身?
一匹因為和摯愛的人類少女肉體接觸而興奮得狂吠的野狼?
「原來,」傑斯語氣中滿是挖苦,「你的櫻桃還沒成為你的人,也難怪這幾年她人在米蘭會讓你這麼緊張了。」
白蘋中學畢業時曾幫父親的酒廠拍了支廣告片。
醇酒加上美人,那支無心插柳的廣告片竟意外地成了轟動的話題,更為白蘋引來了廣告界與影視界的注意。
最後是一家頗具知名度的經紀公司費盡唇香才勸說動白蘋和她的父母點頭,讓她在一邊繼續學業的情況下一邊兼職拍廣告,而在她畢業後這樣的兼職改為專職,踏上螢光幕的白蘋,僅僅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迅速地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