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別說我沒事先警告你!」傑斯涼涼出聲,眼底是瞭然的芒,「魔法抵不過真情,如果你真用了不當的手段,到末了吃虧的還是自己,那男人是頭死心眼的狼,他的水果妹早將他的心挖走了,你當真以為一次挫折或一個小小的魔法就能改變這一切?」
「不信嗎?」十五歲的丹妮芙挑高了任性的眉毛一臉的挑釁。「那麼,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第九章
古堡大廳內,衣香鬢影,暗香浮移,絃樂飄飄,在不知情的外人眼裡看來這只是一般常見的家庭派對,可若當真定睛瞧清,除了化妝舞會一詞實在想不出別的定義。
可,若真的是化妝舞會,又不得不用五體投地的方式來佩服這些賓客們的化妝技術。
因為不論是飛掠而過的田鼠、張大嘴喝空氣的鱷魚、搖搖擺擺的企鵝或是那只穿著豹紋農服的傢伙,他們實在都太太太像是一隻鼯鼠、一隻鱷魚、一隻企鵝或者是一頭花豹子了。
別以為這些動物是賓客們帶來的寵物,事實上,他們都是宴會名單上的賓客,為了方便,他們用動物的模樣來到古堡,接著他們陸續變國人身,再穿上自己另外準備的衣服,恢復平日人模人樣的樣貌。
是的,這不是化裝舞會的噱頭,他們,是人獸族的子孫。
除了這類可以人獸互變的人獸族外,妖精族及介於人類與妖精之間的魔法族是另一族在派對中可以見著的人種。
至於吸血族,在拉齊歐省附近,卓久勒這一家族是惟一僅存的一支,他們經過了幾代的混血已與人類平起平坐,有關於這一點,也是吸血族與其他三族不同的地方,現時在人類的世界裡,吸血族已被接受,不像其他三種族群仍有其隱密不宣的顧慮。
而四族之中目前則以吸血族為領袖,丹奎·卓久勒一方面是人類世界裡的頂尖外科醫生,另一方面也是四族中的仲裁者,族群間若有紛爭,他們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他。
因著丹奎的地位,由他發起的派對自是「人」滿為患,也幸好,這座由中古世紀矗立至今的城堡大得很,是以即使舉行的是上千人的大派對也毫不見窘迫。
因為宴請的種族不同,主人也體貼地準備了各類可以滿足不同種族的人需求的食物,像這會兒大廳兩側桌上就擺滿了烤雲雀、局雉雞、香蔥派、蜂巢蜜脾……等等上千種的食物,光看就叫人眼花撩亂的了。
「真是大手筆耶!」芮娜扯扯哈比古納袖口瞇瞇眼,「沒事兒找這麼多人來共襄盛舉,最好那得是個夠大的驚喜,否則可要叫人失望了。」
「管他失不失望、驚不驚喜,吃得飽就行了。」哈比古納望著長條桌上的食物,食指已然大動。
「哈比古納!」她用力擰著老伴的耳朵,「少在這兒丟人現眼顧著吃,別人見了還以為你在家裡整天被我虐待。」
「輕一點、輕一點!」哈比古納發出了田鼠似的尖叫,手中捉緊的兩條乳酪蛋糕卻還是捨不得鬆手,「拜託!你有沒有虐待我有眼睛的誰都看得出來。」
「你——」
芮娜正要開罵卻被迎面走來的人給打斷了。
「美麗的芮娜,你還是風采依舊。」
「英俊的庫奇,你還是幽默風趣。」鬆開老伴的耳,她的手伸出握住庫奇的手,臉上的神情也在瞬間轉成了嬌羞。
「你們兩個的對話,」哈比古納趁隙將乳酪蛋糕塞進了嘴裡,「也還是這麼地令人作嘔。」
「哈比古納!」
年屆七十的庫奇雙眸神采奕奕全然沒有老態,他開心的拍拍老友肩頭,「怎麼,嘴還是這麼壞?也難怪你要整天惹芮娜生氣了。」
「嘴壞的人通常心地善良。」哈比古納頂了回去,「不像有的人滿肚子鬼心眼。」
「那倒是,」庫奇呵呵朗笑,「心地善良的另個代名詞叫蠢.這樣比起來我還是寧可滿肚子鬼心眼好些,否則在今日這麼多人的場面裡若少了點聰明機智,我那好侄媳婦兒和她僅有的幾個僕人可真要忙不過來了。」
「你的意思是——」哈比古納瞪大眼再塞了塊乳酪蛋糕,「現在這些在我眼前走來走去幫人倒茶、遞水、指路、帶位、問安、說好的僕人們是——」
「機械人!」庫奇若無其事幫他接下了話。
「別看她們個個人模人樣會說話、會反應、會微笑,若脫掉了假髮及衣物,那不過都是精鋼所製的一具具機械人罷了,不過這還不是我最終要的,我的目標,是完完全全與人類無異的複製人,但對於一個派對而言,機械人功能已足,可有關於此項發明的推一美中不足是——」他搖搖頭一臉遺憾,「哈比古納,如此一來我們就不能再享受那種偷翻女僕裙子的樂趣了。」
庫奇的話惹來了哈比古納身後男女的輕笑,他眨眨眼向兩人伸長了手。
「嗨!泰德,還!白蘭琪!好久不見,咦?這位美麗的小姐是
「她叫白蘋,」泰德介紹著,「是渥夫的好朋友。」
「是渥夫的朋友?那正好今天可以來幫他做個見證,不過,」庫奇抽抽鼻子驟然冷眉,「泰德,我有沒有聞錯,她好像是個人類,你應該知道我們這種聚會向來是不允許不相干的人類參加的……」
他的話還來不及說完,突然廳中燈光轉暗音樂暫歇,大廳前方亮起聚光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台上丹查清清嗓子出了聲音。
「各位好友,今晚本人特意邀請大家來裡,一來是想和所有好朋友把酒歡聚,另一個主要原因,」他臉上漾著微笑和身邊的妻子雪莉握了握手對視一眼,「今晚也是我鍾愛的小女兒的訂婚之宴。」
一語既出惹來了底下嘩然的聲音。
「也許大家有些奇怪這事兒何以如此企卒?還有我那長子傑斯都還沒結婚怎麼會先輪到丹妮芙呢?有關這一點,」丹奎相當無奈的聳聳肩,「我想如果家裡有女兒的爸爸們都會和我有同樣的困擾,女兒大了,心思早飛到別的男人身上,我們這些當爸爸的除了放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