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黃色小狗?!」
哈比古納捉了捉頭上僅存的幾根頭髮,「這是怎麼回事?泰德,你什麼時候開始養狗的?」
「我沒有,爸爸。」
泰德恭謹回話一勝困惑,他瞪大著眼看著那頭金色毛髮的小傢伙無視於三人愕視,昂首闊步邁進家裡,那神情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中一般的自在,它甚至對著哈比古納起了輕吼,似是對於他說它是狗的話感到極度不滿。
「天哪!是渥夫!是我的小心肝寶貝渥夫!」
白蘭琪發出尖叫,衝到了金色小傢伙身旁。
「瞧瞧它的藍眸子,只有我的小寶貝才會有這樣漂亮的藍眼睛,相信我,我是他媽咪,絕不會看錯的。」
「我的小渥夫,他變身了?」
泰德也跟著來了小傢伙身邊,跪下身他用著崇慕眼神摸索起兒子身上的金色絨毛,「喔,以人獸之神聖名,瞧瞧他,爸,你的老花眼鏡該換了,他不是小狗,我泰德·道格拉斯的兒子——」他用著興奮的嗓音道:「是、頭、野、狼!」
「是狼嗎?」哈比古納開始擦眼鏡了,末了,他蹲下身和兒子一樣用著敬畏且抱歉的眼神睇著金色小狼。
「沒錯、沒錯,怪只怪渥夫還小,讓我看走了眼,沒關係,等他大點時就會變成一頭雄赳赳、氣昂昂的大狼,而不像我們只能是可憐的小田鼠、愚蠢的貓頭鷹和膽小怕事的無尾熊了。」
「還有……」泰德哼了哼壓低聲音,「一隻空有啄人氣勢的白天鵝。」
白蘭琪沒空瞪丈夫,因為這會兒她的心思已全被兒子變身的事實佔滿了。
「是呀!」她目中滿是星芒,「長大之後,我的寶貝將會是個偉大的狼人,在咱們人獸族有記載的歷史裡,可以變身為狼的狼人多半也都會在人類歷史中佔有重要的一席之地,若非一國皇帝,也會是名震一時的大將軍,像法國的拿破侖、羅馬時期的羅穆洛斯及雷摩斯英雄……」
「別忘了!」哈比古納提醒媳婦,「英國的開膛手傑克也是狼人的另種典範。」
「那不同的,爸爸,」白蘭琪維護地用力攬緊著她的小心肝,「開膛手傑克出生在個破碎的家庭裡,自小便失去了親人的照顧,我的渥夫不會變成那種『人面獸心』的壞東西的。」
「別緊張,好媳婦兒,開開玩笑罷了,」哈比古納笑呵呵的撫著小狼,「我們道格拉斯家的子孫當然是不會變成那種壞東西的。」
「是呀!」泰德抬高了胸膛,「我泰德·道格拉斯的兒子肯定會比那些什麼狗屎蝙蝠俠或狗屎蜘蛛人的人獸族後裔更加出色,哼,什麼蝙蝠蜘蛛的小傢伙,加起來還不如我兒子的一根爪子來得本事呢。」
三個人愈說愈興奮,似乎已幫小金狼預見了個光明的未來。
沒人注意的空檔裡,小金狼排開了眾人的手,悄悄地踱進了書房裡。
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當白蘋發現床上「狼」影杳然時,她哭了好一陣子。
她甚至還跑到哥哥房裡翻天覆地大搜檢,末了,她不得不接受事實,蛋黃是自行離開的。
因為白蕪房裡並沒有留下解剖任何小動物所留下的痕跡,而她的窗台上卻留有小狼離去的爪痕。
她很傷心,因為她一直以為小狼喜歡她,就像她喜歡它一樣的強烈。
她並不認同白蕪說她只是一廂情願的說法。
三年快速過去,白蕪早兩年前就上了中學,離開家過起住校生涯,而白蘋雖已上小三了,可因為語言的不通暢及她本身的冷僻,使得她孤單依舊,她變得安靜,不熟的人更因此而認定她是冷漠且難以親近的了。
這一天,白蘋跟著母親顧子秋,為了辦事而來到羅馬。
事情辦完,媽媽帶著她來到了以十七世紀典型巴洛克式風格聞名的那佛納廣場(PiazzaNavona),在那兒她陪著母親在廣場上的露天咖啡座上看著街頭藝人和小販們在身旁穿梭,聽著媽媽和朋友談論著意大利媒體大亨貝魯斯康尼和影星蘇菲雅羅蘭曾在此置產過的小道消息。
這些消息自然引不起九歲白蘋的興趣,倒是廣場上著名的四河噴泉(FOntanadeiQuattroFiumi)比較能吸引住她的注意力。
那是貝尼尼的作品,噴泉上有四尊海神的雕像,分別代表著尼羅河、多瑙河、恆河和拉布拉多河。
噴泉之後是貝尼尼的對手伯羅米尼設計的巴洛克式聖塔涅塞教堂(ChiesadiSant,AgneseinAgone),據說,貝尼尼靠近教堂的拉布拉多河雕像故意舉起手來遮住眼睛,為的就是要表達他不忍見到伯羅米尼設計的拙劣教堂外牆。
顧子秋見女兒欣賞景物看得津津有味,遂趁勢移轉了話題,「蘋蘋,媽知道你年紀小小可已對服裝設計有興趣,而意大利也將會是個很適合你培養這方面能力的地方,不過前提是,你得先將語文底子打好,而不是遇著了事情就索性來個遮眼捂耳,裝做什麼事都不曾發生的小鴕鳥。」
「我不是小鴕鳥,媽,我只是不想和不熟的人說話裡了。」白蘋別過頭,表明不喜歡這個話題。
「蘋蘋,這樣好嗎?」顧子秋將女兒軟嫩的小手揉在掌裡,「媽去幫你請個家教,專門和你練習意大利話和法語、德語。」
「我不要!」她抽回手,一臉的不開心,「媽,你知道我最討厭和陌生人相處的。」
歎口氣,顧子秋只得先行放下這樁煩心事。
「蘋蘋,快中秋了,今年你哥哥要準備考試不回來,你爸爸又得到威尼斯出差,家裡只剩我們兩母女,月餅少買點兒,到時媽媽多煮幾樣家鄉萊,像西湖醋魚、蘑菇白玉之類的給你吃……
她的聲音在露天咖啡座上還沒停歇,白蘋卻已神魂飛離了。
這麼快,又是中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