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拉拉扯扯的引起旁人的側目,然而人心冷漠,竟沒有半個人出面制止他。
就在無憂要被硬拖上跑車之際,不知打哪突然冒出三名壯漢,猛地將焦淳俊整個人往後一扯摔向路面。
由於事出突然,現場目睹的人全是一怔。
無憂回頭察看,只見三名壯漢正狠狠的修理焦淳俊。
富家公子哥的焦淳俊不過是顆繡花枕頭,哪裡禁得起三名壯漢的拳打腳踢,只見他倒在地上大聲哀嚎。
不光是路人,就是無憂對這突如其來的場面,也看傻了眼。
終於,三名壯漢停下拳腳。
無憂並未開口跟三名壯漢道謝,在她眼中,三人的行徑與焦淳俊同樣令人厭惡。
「大嫂,請上車。」帶頭的壯漢突然恭敬的開口,手比著一旁的黑色轎車。
無憂眉毛微挑,懷疑自己聽錯了。
眼前的三名壯漢仍一派恭敬地等著無憂移動尊駕。
被打趴在地上的焦淳俊一聽三名壯漢跟她是一道的,隨即脫口對她發飆,「你敢上車,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焦淳俊此話一出,立刻又被狠狠踹了兩腳。
儘管如此,無憂並沒有上車。
不是因為他的恐嚇,事實上,經過剛才跟他的一番糾纏,無憂已打算辭掉這份工作。
她之所以站著不動,是因為她壓根就不認識眼前的三個男人,當然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跟他們走。
帶頭的壯漢又再次催促,「大嫂,請上車。」
儘管不明白眼前的男人為何口口聲聲喊她大嫂,無憂卻無意追究,她只想盡快離開這兒。
就在無憂打算離開之際,該名壯漢突然說道:「得罪了,大嫂。」
壯漢話聲剛落,她突然被人從兩旁架住,不由分說的將她強押上車。
「不!救——」她還來不及呼救,人已被塞進黑色轎車裡。
不等在場的人反應過來,轎車已經遠走。
※※※
當無憂被載至奔雷盟時,整個人仍有些驚魂未定,三名壯漢將她帶進一間大廳。
「大哥,人帶到了。」帶頭的壯漢報告完便領著另外兩名壯漢退了出去。
無憂這時才注意到大廳裡坐著五個男人。
乍見雷翼的剎那,無憂渾身一震,表情是難以置信。
不……不可能……
無憂作夢也想不到會在五年後的今天,再次見到這個令自己痛不欲生的惡魔。
相較於她臉上顯而易見的震驚,雷翼的表情則顯得詭譎難以捉摸。
一旁的畢允風等人原本以為會見到一個濃妝艷抹的低俗女人,可,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卻是個淡雅中透著冷若冰霜氣質的女人。
一晃眼,無憂臉上的震驚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源源而來的恨意,強烈的充斥在她漲紅的眼眸。
將無憂的轉變看在眼裡,原本不動聲色的雷翼嘴角竟意外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平添了冷酷的氣息。
因為楊麗紅稍早的解釋,雷翼瞭解了五年前無憂之所以不怕他的真相,對她此刻臉上毫不掩飾的強烈恨意因而有些許意外。
反觀她,五年前她因為誤會而對雷翼無所畏懼,五年後的今天,則因積壓多年的恨意而無懼於他。
見無憂一副恨不得將雷翼撕裂的神情,畢允風等人禁不住替她捏了把冷汗。
偌大的大廳裡瀰漫一股駭人的死寂,雷翼與無憂隔空對峙不發一語,看得一旁的四個男人連大氣也沒敢喘一下。
沒有人知道雷翼心裡在想些什麼,他轉頭按下左手邊的對講機,「帶少爺出來。」
對於雷翼在這樣的時刻做出這樣的指示,畢允風等人著實感到費解,不明白他是何用意。
冬奇一來到大廳,見到暌違多日的母親,整張臉頓時為之一亮,飛也似的跑向無憂。「媽咪!」
眼看就要被恨意淹沒理智的無憂在乍見兒子剎那,一抹驚喜迅速襲上心頭,拉回了她迷失的理智,「冬奇?!」
只不過好景不常,就在無憂打算展開雙臂迎接兒子之際,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瞥見雷翼那張惡魔的臉龐,整個人頓時渾身一僵。
等不及母親伸出雙臂,冬奇已迫不及待抱住她的大腿。
冬奇興奮的仰頭望著她,眼底寫著熱切與渴望。
無憂低頭再見到兒子那張宛如惡魔的相貌,歡喜的心情倏地沉落谷底。
畢允風等人原本預期無憂會伸出雙手將冬奇一把抱起,卻只見她緩緩放下本欲伸出的手臂。
甚至,無憂臉一揚狠心的移開視線,不去看兒子那張充滿希冀與歡欣鼓舞的臉龐。
霎時,畢允風四人全看傻了眼,不相信眼前的女人會如此的狠心。
無憂直直的望進雷翼眼裡,是仇恨、是挑釁,更是報復。
然而,雷翼並未被惹怒,表情看來甚至無動於衷,彷彿受到傷害的冬奇壓根就不是他的兒子。
身為人父與人母,雷翼與無憂的殘忍著實令人膽戰。
因為無憂眼底毫不掩飾的仇恨,雷翼心中有了決定,他要留下她。
是的,留下她,不為別的,就因為她恨他。
利用仇恨來折磨一個人,讓對方痛不欲生,甚至是求死不得。
雷翼笑了,是那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殘酷笑容。
「帶少爺回房。」雷翼無預警的下了指示。
門外的手下立刻進來帶開冬奇。
見要再次被迫與母親分離,冬奇拚了命的掙扎,嘴裡不住叫喊著媽咪。
無憂見狀心如刀割,恨不得一把衝上前去護住兒子。
奈何,在雷翼森冷無情的視線注視下,無憂的兩條腿像紮了根似的,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
再次見到雷翼,無憂心裡便有預感,這回她將難以脫身。
果然,她被留下來了。
沒有絲毫的反抗與掙扎,為了兒子,就算雷翼不留她,她也非待下來不可。
坐在被安置的房裡,她怎地也忘不了兒子先前那受傷的眼神,她甚至無法置信,自己居然如此殘忍的對待兒子——拿他報復雷翼。
想起自己對兒子的所作所為,她的心被自責與愧疚深深的啃噬著。
任無憂啊任無憂,你怎麼能夠、怎麼能夠如此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