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杜羿揚惋歎地在心裡加一句:「可惜新娘不是朵雅。」
「真的?」又羞又喜投入他懷裡,莎珈滿足地說:「是你讓我成為世上最快樂的新娘子。」
主婚的長老們當下依族規向天祈禱,並宣誓他們結為夫妻,祝福的掌聲緊接著響起。
「公主,我們既已成為夫妻,那麼我的堂弟和堂弟妹,是不是該重獲自由了?」
「那是當然。不過……你不想多留他們幾天再走?」莎珈覺得有些奇怪。
「拉瑪現在一定很擔心水靈兒的安危,如果不趕快回路南,也許會引發聖族與努佤族之間的戰爭,我想你也不願意見到這種後果。」杜羿揚說之以理。
「那麼我命人為他們備妥馬車。」不疑有它的莎珈招來一名屬下,吩咐完正事後,隨即撒嬌道:「這下你放心了吧?好啦!該是你暗我去一一與長老們敬酒的時刻了!」
她只是遙遙向即將上馬車的水靈兒等人揮手,似乎不願讓丈夫與他們話別。杜羿場明白她仍有戒意,只得苦笑著以眼神傳遞叫他們速速離去的訊息。
「駙馬爺,我們真的不管杜大哥啦?」儘管對他多麼不滿,阿吉依然割捨不下主子。
「誰說不管的?等我們一回路南,馬上就和拉瑪會合來救人。」水靈兒衝口而出:「羿揚堂哥要不是為了讓我們先行離開,他才不會答應跟那妖女在一起……」
「水靈兒!」誰要你多嘴的?杜羿澐拚命眨眼。
「原來──你們全在瞞我!」阿吉終於明白杜羿揚的用心良苦了。「不行,杜大哥一人在這龍潭虎穴中,實在太危險了。還是你們先走,我留下來保護他……」
保護?別給他惹麻煩就阿彌陀佛了!
「阿吉,我知道你對羿揚忠心耿耿,但他千交代萬叮嚀,一定要我帶你遠離這危險之地。」杜羿澐說著立即揮鞭,「走吧!不能再耽擱了!」
「駙……」阿吉想求他讓自己留下來,忽而瞥見幾道人影鬼祟地抬著重物出了村子。「陳?他們在幹什麼?」
「是泰戈!」水靈兒看得更清楚,「他們抬的好像是……屍體!」
不會是奔揚這麼快就被謀殺了吧?杜羿澐猛然一驚,趕緊掉頭。
「我們跟去看看……」婚禮上一直不見泰戈的蹤影,以其對奔揚的妒意和對白族的敵意,他相信此人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泰戈和同伴們把東西丟置村外後就迅速離開了。三人好奇地靠過去,果然有數具屍首,而且全是老人。
「奇怪,泰女為何要殺害自己的族人呢?」阿吉掩著鼻子說。
「這幾位好像是努佤人輩份頗高的幾位。」水靈兒指指他們身上的飾物,「我記得剛進村子時,就是他們幾個負責審問我們的!」
「說來,這些人應該屬於「主戰派」的。殺了他們……對泰戈有什麼好處?」
杜羿澐正覺得難以理解時,忽而背後一片亮光。
「我說的沒錯吧!」原來是泰戈帶領族人圍上來了,「他們就是殺害塞亞等幾位長老的兇手!」
片刻後,三人又被綁回祭壇上,等候處置。
「請轉我說,兇手是泰戈,我們親眼見他和幾位同伴將屍體抬到村外的!」杜羿瀆重複了數遍的真相,而憤恨難平的努佤族似乎無人背信。
「各位都知道,自從我阿爹去世後,泰戈幾乎是塞亞長老扶養長大的。對於如此一位恩比天高的長輩,我怎可能將他殺害呢?何況其他幾位長老與我理念一致,同樣主張圖強抗敵,我又有何理由除去自己最忠實的戰友?」泰戈說著將手一指:「況且我整個晚上都跟這幾位同伴喝酒,他們可以證明我是清白的!」
「泰戈無罪,只有白族才會殺害我們的同胞!」他的一番話立即獲得族人的認同,喧嘩聲四起了。「對!殺了這些「白狗」,為長老們報仇!」
「莎珈:」杜羿揚可急了,「羿澐和水靈兒絕不是兇手,請你救救他們:」
「這……」一邊是夫婿的親人,一位是族人所敬重的英雄好漢,她該相信誰?
「莎珈:」羅妃說話了:「這些可惡的白族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假藉聯婚之名,乘機殺害我們英勇的長老,這種歹毒之徒絕不能輕饒!」
「阿娘……」母親少有的嚴厲眼神,在逼她作出裁決了。
「給我時間好不好?」杜羿揚以商量的口吻,低聲下氣說:「我會找到證據,證明長老們並非羿瀆他們害死的!」
「我……」身為他的妻子,她也不想跟丈夫過不去呀!
「想想死去的長老們是多麼疼愛你……」羅妃見女兒猶豫不決的模樣,不禁惱火地指著杜羿揚,「如果你因為他而違背全族的民意,你就不配領導努佤人!」
「女兒不敢!女兒只是……」莎珈跪了下來。
「若非這姓杜的已和公主成親,我早把他當殺人兇手處置了。」泰戈在一旁加油添醋,而他的話也的確發生了效用。
「莎珈,我要你馬上處死那三人!」身為土王的妻子,她有義務主持公理與正義。
「你答應過我的……」杜羿揚則拚命地對公主搖頭。
可是這件命案一定得有人出來負責,而地──絕不要丈夫被拖下水!
「好……」兩難的莎珈,終於狠下心腸宣佈:「升火!用他們三人的血來祭拜長老們的靈魂!」
「喔──公主萬歲!公主英明!」
歡呼聲如雷動,為這場即將開始的血祭加溫。
第八章
杜羿揚見勢不可挽回,索性一躍跳到祭壇中央。不及思索自己何來的「彈性」能一縱數尺,他已舉起長劍砍斷三人身上的繩索。
「你這是幹什麼?」不僅莎珈嚇了一跳,連杜羿澐也趕緊勸道:「你都快自身難保了,還敢插手我們的死活?」
「是呀!」阿吉和水靈兒跟著猛點頭,「快回到公主身邊,否則惹惱努佤人,只是多賠上一條性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