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鬆開!」朵雅感應到他的心思,發出警告:「一定要支持到最後一秒,否則我們很可能會被分別拋到其他時空,再也回不到未來了!」
可是不僅手掌承受這皮肉之痛,他覺得整個人似乎要被四分五裂了般。
「啊──」快解體了!
兩聲嘶叫劃破夜空,刑場的觀眾因平台上的人在瞬間發光後隨即不見,而訝愕得鴉雀無聲。
「我想……」屏息了半晌,杜羿澐終於說:「羿揚他們應該已經回到未來了吧!」
「吾等恭送狐仙姑回歸天庭!」
整個廣場立即爆出慶賀的歡呼。
通過了異次元空間隧道的光束離心力,杜羿揚的確栽回了二十世紀末的台北。
幸運的是,他與朵雅最後雙雙墜入河中,直到游泳上岸,才發現他們竟然就在淡水河畔。由於剛好離顏師孟的住處不遠,渾身濕透約兩人決定先到那兒休息。
杜羿揚將藏於踩腳墊下的鑰匙取出,開了門,扭了燈,裡頭的一切還是跟上次離開時一樣的凌亂。
「我知道教授有些衣服放在……」打開衣櫃,他挑了件寬大的上衣遞給朵雅,「將就著點穿,等天黑後我們再出去:」
「這衣服……」她聞了一聞,「還留有我爸爸的味道。」
杜羿揚則從她哀傷的睜中,讀到了「遺憾」。
「我從來不知道父親是誰,直到媽媽要我潛入這裡,偷偷毀掉爸爸那份有關西南文物的報告,我才明白自己並非平空受孕而生。」
「原來是你毀了那份文件,難怪我始終找不到……」接著他不禁問:「可是你為何要這麼做?」
「美國展覽會的紀錄片播放後,媽媽就預料到有人會從此下手,於是要我趁爸爸去授課時,不著痕跡燒掉相關資料,免得紫水晶的線索被別人捷足先登……」
可惜親生父親近在眼前,自己卻無法上前相認,甚至坐視他一步步陷入險境。若非為了接近杜羿揚,皇家凱撒珠寶聯合展的那晚,她應該是守候在爸爸的家門外的…「想什麼?」杜羿揚拉回她遠飄的思緒,追問:「既然海娜知道有人對教授的資料感興趣,那麼她一定清楚是誰下的毒手!」
「說出來你可不要害怕!」反正畢斯克的秘密也已一一曝光了,不差這件「荒誕」的真相。
二十一年前,一艘受到流星雨撞擊的太空船,迫降在美國的某個偏僻小鎮。有些鎮民因為好奇,便大膽地去探究那個碟形的物體是啥東西,想不到反成為外星人附體的對象。
外星人雖然附了身,不過人類的軀殼會產生抗斥,加上地球的生態並不適合久住,一個星期後即死掉大半外星人,剩下的就重新再找理想的人類附體。小鎮死亡的人數因而急劇增加,引發了居民的恐慌,他們甚至自組了防衛隊。
唯恐引來過多的注目,外星人決定外移到其他城鎮。但就在離開前最後的一次擄人行動中,他們意外發現了個能超脫克羅亞入魔眼控制、甚至還殲滅他們數位夥伴的女子||海娜。
不過,她終因敵不過對手而被擄。外星人從她身上得知了畢斯克的傳奇,為進一步研究,而把人秘密帶往亞洲,沒想到負傷的海娜,竟在半路上逃脫了。
「那麼……殺害教授以及尋找紫水晶的,很可能就是那些外星人?」杜羿揚聽完後,寒涼之意早爬上背脊。「太可怕了!如果他們能自行繁殖的話,脆弱的人類豈不成了人家的食物了!」
「這點你放心。被寄居的人體無異是行屍走肉,外星人根本無法繁殖。也因此,媽媽成了實驗的對象,他們想藉由她特殊的生存能力來延續「克羅亞」的新品種…:」翻譯這些入侵地球者的「外星語」,對善於分析波頻的海娜並非難事。
「所以──一旦他們知道你的存在,你也可能……」成為「播種」的對象?
「別擔心!我已充足了紫水晶的能源,不會那麼輕易讓他們得逞的。」朵雅笑著輕琢他的頰側,「別說這些令人噁心的話題了,我想要先去沖個舒服的澡。地上有堆舊報紙,你可以看看我們離開的這一個月來,二十世紀發生了什麼大事。」
「嗯!」杜羿揚不捨地鬆開朵雅的手。老實說,他差點出口提議和她一起洗鴛鴦浴哩!
稍微整理了凌亂的大廳和房間,杜羿揚沖了一壺咖啡,才坐下來翻閱那堆報紙。
幸好教授一向年付報費,房子雖無人住了,但盡職的送報生仍將報紙投入荒蕪的庭院中。
台灣社會案件之多,已到了「吃飯配屍體」的地步,光是每晚新聞播放的血腥畫面,就比斯食的菜色還精采萬分。他們不在的這段期間,打打殺殺、擄人勒贖的,依然佔了報紙大幅的版面。
而其中最們目驚心、足以教他從沙發彈跳而起的,卻是這一條──杜學為歸國尋找離奇失蹤的愛子,卻反道人綁架,警方懷疑杜家接二連三的意外,預謀的成份極大,現在王朝這一家族的往來對像做詳細過濾……「他們是故意抓我爸爸來逼我和羿澐出面的!」來回踱步的杜羿揚,為了父親的失蹤而憂心如焚。「朵雅,你一定知道外星人的總部在哪兒!」
「你絕非他們的對手。」她放下報紙,其實心裡和他一樣急,「這些怪物是很狡猾的……相信我,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想法子救出令尊的。」
「可是距離出事到現在已有五天了,我擔心爸爸的下場──會像顏教授一樣!」
倘若父親出了什麼差錯,身為人子的他,即使打下十八層地獄也不足以消弭罪過。
「應該不至於!警方已聯絡你們國外的親戚暫時不要回來,免得成為下一個目標,所以他們一定不敢輕易毀掉這僅存的人質。」這是它的推測。
「但如果他們附上爸爸的身呢?」那麼父親是否也成了朵雅所要消滅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