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凝重的掛上電話後,他說道:「我要回一趟台灣。」
「為什麼?」
「老頭子生病了,是心臟病。」
他穿回褲子,上樓準備回房拿了護照和簡單的行李就走。
汪明珣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好像他這一走,自己很可能就會失去他。
「徹,等等我。」她追上樓,「帶我一起去,我不要一個人留在英國等消息,我要跟著你,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可是你的護照不是被偷了?補辦需要一點時間,聽話,我今天先走,你隨後來。我沒法等你一道,老頭子這次病得不輕,我在這世上也只剩下他這個親人了。」
「徹,我以為你恨老人家。」她提出她的疑問。
「我不恨他,他是我的親人。」
「可是你們常常吵架。」她說。
牟徹轉身看向她,「我們意見不合所以常吵架,如果有一天我們意見一致,也許就會休兵。」
「徹,你會不會不要我?」
「什麼意思?」
他心急如焚,她卻欲罷不能。
「你懷疑我會愛上那個小裁縫?」他皺了下眉。
汪明珣奔向他,投入他的懷抱,很快的掉下淚來,「我不要你走,你這次一回去一定會被她給迷住,我不要失去你。」
朗雨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她該如何讓牟徹知道她的隱憂?
「我不會被她迷住,你也不會失去我。你忘了?她只不過是一個小裁縫,我要的女人不能只會做賢妻良母做的事。」
「徹,說你愛我,我要聽你說你愛我,你從來沒說過,我現在要聽你說,不然我不讓你走。」她開始無理取鬧起來。
牟徹張口欲言,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他居然說不出女人愛聽的那三個字。
他怎麼會說不出口呢?
「我現在沒這個心情,氣氛不對。」他輕輕推開她,「我真的得走了,你護照一辦好就來台灣跟我會合。」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汪明珣不敢想像她的惡夢是不是即將開始。
也許老人家根本沒生病,這是一個騙局,朗雨精心設計的騙局。
第五章
醫院裡充斥著消毒藥水的味道。
牟徹一聞到這個味道心裡就不踏實,因為這個味道裡除了藥物剌鼻味外還有死亡的氣息。
一路上他一直想著自己很可能會失去在這個世界的唯一親人,他不得不承認他心裡是恐懼的。
這幾年他們一見面就吵,好像沒有不超過五分鐘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從什麼事件開始的?他不記得了。
他看見朗雨坐在加護病房外的椅子上,手裡打著毛線。
他的腳步聲驚動了她,她抬眼,對他一笑。
雖然是不很明顯的笑容,但是他看出來了,不會錯的,他沒有近視,也不到老花的地步。
她笑得出來,就表示老頭子還活著吧?
「你回來了啊!」她輕輕的問。
「他……好嗎?」他問得更輕。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搖搖頭。
他的心臟漏跳了一拍,「他……死了?」
她還是搖頭,咬了咬下唇,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掉下來。
「到底怎樣?」他失去耐心,抓住她的手問道。
「爺爺的情況不是很好,剛開完刀,醫生說要看造化。」朗雨以手背拭淚。
牟徹掏出面紙遞給她,「這裡的醫生是什麼蒙古大夫,手術成不成功還要靠天?我應該聯絡韓卓的,我只信任韓卓。」
他拿起手機撥了一串號碼,電話另一端的人告訴他韓卓不在德國。
他難掩失望的踱著方步,韓卓怎麼會去西伯利亞?
「你的朋友不能幫忙是嗎?」她問。
朗雨好自責,如果不是她一直想著怎樣讓牟徹來台灣,也許牟想不會心臟病發。
一定是她的意念太強了才會發生這樣的事。
「不是不能幫忙,而是他不在應該會在的地方。」他看向她疲累的臉,接著往下說:「你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她想說些什麼又怕他誤會,只得點點頭,「好吧,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來。」
「你不用來了,這不關你的事,你去忙你的吧!」
「請不要這麼見外。」她說。
「你是我什麼人?不過是我名義上的妻子,你說我見外,我覺得是你對自己的定位有問題。」牟徹冷淡的目光瞬間深沉起來。
「爺爺對我很好,他現在病了,我應該照顧他。」她是真心的。
「你這個人真麻煩,要我說幾遍你才聽得懂?我和你的關係比紙還薄,說好不干涉彼此的生活的,你這樣我很反感。」他說得直接。
「我不是要干涉你的生活,牟爺爺生病了……」
牟徹看向她的後方,「仲奇,你來得正好,送小裁縫回去,她在這裡只會惹得我更心煩。」他不想再跟她多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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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陣中,闕仲奇關心的問道:「你怎麼了?」
「我是不是管太多了?」
「牟徹心情不好,你別理會他,別看他好像常和牟爺爺抬槓,其實遇上這種生死關頭的事,他還是會在意、會傷心、會難過的。」闕仲奇安慰的道。
「我知道,可是他……不讓我關心爺爺,他把一切分得好清楚。」朗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聽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話語會覺得受傷。
「這樣不好嗎?牟徹分得越清楚,一年後你們越是可以斷得乾乾淨淨,不會藕斷絲連,我倒覺得你不應該介入太多。」
他有他的私心,他不要朗雨和牟徹太接近。
「我只是想幫忙,沒有別的意思。」她小聲的說。
她記起闕仲奇那天在店裡的談話,要讓牟徹離開汪明珣,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懷上他的孩子,然後拿孩子威脅他。
現在他回台灣了,不知道會停留多久,如果她想有孕,必須把握這幾天,那她該怎麼做?
她不會勾引男人,不知道男歡女愛該具備什麼元素,如果有人可以教她……她看了一眼闕仲奇。
不!她不能利用他,這將使事情更複雜。
「怎麼?我臉上有芝麻啊?」他開玩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