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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所以我說你真的可以考慮我,我會是你的賢內助,你要我到英國我就到英國,你要我留台灣我就留台灣,完全聽你的話……對了!我差點忘記你不喜歡賢妻良母,這樣好了,我到英國一樣可以做醫生,只要你一句話。」

  牟徹發出一陣低沉的笑,「我是有家室的人。」他一年前也對她說過這句話。

  「你還沒離婚嗎?我以為你早離了,你不喜歡那位朗小姐的啊,還是你又娶了別的女人?我是不是又慢了一步?」思及這個可能,她的心裡頗不是滋味:那時為了牟徹,她還整整失眠了好幾個晚上。

  他沒點頭也沒搖頭,沉下臉說:「我沒離婚。」

  方既困惑的看著他,然後恍然大悟的道:「是啊,我怎麼會以為你離婚了呢,她連孩子都替你生下了,你是為孩子所以沒離開她的,對不對?」

  牟徹一陣疑惑,「什麼孩子?」

  「你不知道嗎……我明白了,那個孩子不是你的,朗雨讓你戴綠帽了。」方既喜歡看好戲,尤其是她的大情敵的好戲。

  「你再說一次,什麼孩子?我的孩子?」

  「朗雨差不多一年前……也可能不到一年前吧,我忘了確切的日期,她曾經到我們醫院看過婦產科,好像是問了一些關於拿掉孩子的相關手術問題。不過我只在醫院見過她一次,之後就聽說她出國了,我以為她去英國找你,難道沒有?」

  牟徹像是被雷給擊中。她懷孕了?不是沒有可能,他和她在一起的那幾次,他沒做任何安全措施,她會懷上他的孩子也是意料中的事。

  可是……她為什麼要欺瞞他?為什麼一個人躲到美國?

  疑問一個接著一個浮上心坎,令他氣血上升,整個人好像要爆炸似的。

  「你怎麼了?」方既在心裡偷笑。

  「她來醫院時懷孕幾周了?」他壓制住自己的脾氣問道。

  「我不記得了,要問婦產科,怎麼,朗雨真的給你戴綠帽啦?」

  牟徹轉身往婦產科走去,他非弄清楚不可,不是因為他懷疑自己綠雲罩頂,而是他要知道她替他生下的孩子現在多大,孩子是不是留了下來。

  在婦產科裡,他坐立難安的看著眼前的人。

  婦產科主任蔣哲文看了看病歷,客客氣氣的說:「朗小姐只來過我這裡一次,當時她懷孕八周。我勸她不要做長途飛行,因為孩子在她腹中待得不是很安穩,她自己也說一直有少量出血,不過她來一次後就不曾再來了。」

  「你說孩子不安穩是什麼意思?」牟徹心跳加快。

  「就是隨時有流產的可能,我看她當時好像心情不是很好,似乎不是很希望那個孩子的到來,我是局外人,不方便管太多,所以沒問她太多私事。」

  ※※※※※※※※

  牟徹低咒了一聲,他又走錯路了。今天開車反常的心不在焉,方既的話讓他太震驚了,朗雨懷了他的孩子卻不告訴他;如果他沒回台灣、沒去找方既,他要過多久才知道朗雨很可能為他生下孩子?

  他原來打算從台灣回英國前先去一趟美國,一年了,一個為人丈夫者對他妻子最大的容忍是分離一年,如今三百多天過去,該是他們重聚的時候了。

  他沒想到她會回台灣,以為她就是為了要躲他所以離開台灣,當時他不明白她為什麼非去美國不可,聽了方既說的事,他完全清楚了。

  他停好車,走向寵物精品店,一眼就看見她,儘管許久末見,她還是成功的觸動了他的神經。

  她拾眼看他的同時似乎想要逃走,他一個箭步過去抓住她的手臂。「別躲。」

  一旁的何喜珊識相的說:「你們聊一聊,我出去喝杯咖啡,我需要一杯咖啡提提神,準備婚禮是一件累人的事。」說完她推門而出。

  「放手。」朗雨焦慮的說。

  「不放,我不會放開的,我就是太放任你了,才會讓你躲我躲一年。你以為我這一年裡沒去找你,是因為我們沒有任何干係了是嗎?」

  「我們已經離婚了……」

  他不想跟她爭執,他有更重要的事必須弄清楚。「為什麼躲著我?」

  「我沒有躲著你,我去美國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她低著頭說道。

  「我不知道,至少不是你親口對我說的,你為什麼不敢看著我?是不是有什麼事不敢讓我知道?」他嚴肅的看著她。

  她輕聲說:「我會有什麼事不敢讓你知道?」

  「例如……我已經做爸爸了。」他定定的審視她。

  她一驚,抬起頭張著大眼迎視他的目光,「你……」

  「你很驚訝我為什麼會知道對不對?」他說。

  「你弄錯了,哪裡有什麼孩子?」她深吸一口氣。

  他一笑,「方既全告訴我了,你瞞著我到美國生孩子,卻不讓我知道。」

  她搖搖頭,「沒有孩子。」

  「我不相信,我問了婦產科蔣哲文醫師,你當時懷了兩個月身孕,為什麼不讓我知道?我有權知道的。」他沉重的說。

  朗雨遲疑了下說道:「既然是蔣醫師告訴你的,我想你應該也聽蔣醫師說了,我肚裡的孩子很可能會保不住。」

  「你是說孩子沒有保住?」他盯著她的眼光複雜難懂。

  她閉上眼,「是的,孩子沒有保住,他知道我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所以他決定不跟我,孩子沒有保住!」說完話,她睜開眼,眼裡帶淚。

  他見她掉淚,整顆心都融化了,直覺的將她摟進懷裡。

  「是我的錯,孩子沒有保住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這麼粗心的,如果我細心一點,怎麼會不知道你懷了孩子?」他感傷的說。

  「孩子四個月就流掉了,我很抱歉,也許是我太任性,如果我不是堅持非去美國不可,孩子可能不會走……」她傷心的哭著。

  流產時她哭了半個多月,幾乎每天都要大哭一場,為了她早夭的孩子。她以為她已經調適好了,今日與孩子的生父相逢,竟然又勾起了她的傷心淚;原來有些在心靈深處的傷痛看似癒合,其實還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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