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恨你……我恨你,你這個搶人男朋友的壞女人、狐狸精!如果你沒出現在這個家就好了,如果這個世上沒有你這個人就好了……」
為什麼這麼說她?她什麼時候搶了她的男友?她沒有……沒有──從令人煩躁不安的夢醒來,潘妮驚覺自己的孤單。
怎麼才不過過了兩個月的「家庭」生活,她就無法習慣再過一個人的生活了?
潘妮在床上輕歎口氣,坐起身。
兩個月前,她出現在陳家,以潘妮□荷根之名──她母親的姓氏,住到了父親陳仁傑的家。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她便把這個家攪得天翻地覆了。
陳太太早年曾結過一次婚,和陳仁傑再婚時同時帶了個拖油瓶,也就是陳永傑,之後又?陳仁傑生了一女陳正美,而潘妮則是陳仁傑當年在國外留學時與其他女子生的女兒,因為是私生女的關係,所以沒入陳家的籍。
陳永傑今年二十二歲,是個演藝人員,唱歌演戲樣樣行,是現今演藝圈的當紅炸子雞。陳正美今年十五歲,從三歲開始當童星,現在則是雜誌平面模特兒,她打算和哥哥一樣朝偶像歌手的路邁進。而潘妮則是剛從國外回來,對未來尚未有明確計劃。
老實說,潘妮現在的立場有點尷尬,突然跑來和從未見過面的父親同住,還得面對新家人,令她感到不安。
但是不只她感到不安,她的新家人對她的存在也相當不習慣。
此時又鬧出了陳正美暗戀的音樂老師傾心於潘妮,使陳正美為此大大發飆,但她是在陳永傑不在家的時候大鬧一場,因為在陳永傑面前,她總是保持純潔可人的模樣。
最後,陳正美竟還在家人面前鬧自殺。為了不讓陳仁傑難做人,加上潘妮已經受不了,只有搬出來住。
潘妮真的沒想過會鬧出這種事來,更何況她根本就不曾想過要沾染愛情這玩意兒。自從鬧出音樂老師的事件後,她更是決定要對「愛情」這玩意兒離得遠遠的,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才這麼想著,腦海中卻又浮現了個俊挺的人影。
她俏臉微紅地趕忙搖頭,想將那影像甩出腦海,只是已深印在心的影像,又怎麼可能輕易忘記。
她清楚記得和他初相見時,心中那份悸動;當他碰觸到她、和她說話時,她的心情便既緊張又雀躍不已。
不行!她雙拳緊握,下定決心要將他忘記掉,因為他們是無法在一起的。
潘妮又再歎了口氣。搬出來後,她的耳根子是清靜多了,但心中卻有股強烈的失落感。
「受不了。」她歎口氣,煩躁地下床。
潘妮以髮夾將一頭長髮綰起,?自己泡了杯熱咖啡,才喝著咖啡,尖銳的電鈴聲卻在此時響起。
她皺了皺眉,遲疑了會兒才上前應門。
「誰啊?」
「是我,何力。」
潘妮按了開鎖鍵,讓他進公寓大門後,順便也將家門打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麼」她來台灣到搬至此?止,沒告訴任何一個台灣朋友,她想不通何力是怎麼找到她的。
「簡單,問藍伯就行啦!」何力嘻皮笑臉的伸手接過她遞來的咖啡。「倒是你,來台灣兩個多月了,竟然不告訴我,太不夠朋友了吧!」
潘妮歎口氣。「先生,在台灣你可是閃閃發光的歌星耶!跟你聯絡?我還不想死呢!」想到這,她不得不疑神疑鬼起來。
「你一個人來?」
「對啊!」找朋友沒必要帶跟班。
她趕緊跑到窗邊張望。
「沒有人跟蹤吧?」開玩笑,她可不想成為影劇版的頭條。
再與這等紅星鬧出個什麼,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又不知要怎麼說她了。
「別這麼緊張好不好?」何力可是一點都不緊張。
她沒好氣地睨他一眼。開什麼玩笑,這等大事怎可不緊張。
「放心,我沒那麼簡單被認出的啦!」他揮揮手中的墨鏡給她看。
潘妮的嘴沒好氣地一歪。那種只遮得住一點點臉的墨鏡,他以為能瞞得了那些眼尖的狗仔隊?
她忍不住大歎口氣。算了!跟好久不見的朋友見面還這樣叨念好像不太應該。
「你怎麼沒跟親人住?」何力好奇地問道。
「親人?哈!還是別說了。」想到那些「親人」,她就忍不住要大大歎氣。
「那還有什麼問題?」
她睨了他一眼。「很大的問題。」
何力笑了出來。「是跟那位有名的音樂人吳勇的『愛情問題』嗎?」他絕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娛樂界圈中謠言傳得特別快,在知道她回台灣後,他便輾轉從好友那兒打聽出她在台灣的事,因而也知道她和同父異母妹妹之間的糾葛。
「瞧你的表情是在幸災樂禍嗎?」潘妮眉一挑,不滿地問道。
「被你看出來了!」
「你真是壞心。」唉!誰教她認識到這種損友。
「普通壞而已。」何力嘻皮笑臉地回答。
他這回答和他這等欠罵的模樣,換來潘妮再一次沒好氣的狠瞪。
「再欺負我,我就把你趕出門。」她撂下狠話。
只見何力做出投降狀,不再逗她了。
「好了,不逗你了。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他關心地問。
「嗯……」潘妮一臉深思模樣。
「要回美國嗎?」
「我……也許會在這裡唸書。」她突然神色一黯。
她想好好看看並熟悉父親生長的地方,否則就這麼回去,她心中必定會有股失落感。
雖然不被妹妹所接受,但她還是想留下來,留在親人的身旁,感受著還有親人的感覺。
「我聽說你母親的事了。」看出她黯然的眼神,何力知道她必是想到因車禍而去世的母親,若不是她母親去世,她也不會來親生父親這邊。
潘妮的父母親並未結婚,兩人相識時都太年輕了,交往沒多久就分手,所以父親並不知道母親已懷孕。
父親在美國讀完大學後回到出生地台灣,沒多久便結婚,而母親則留在美國,開著小小的酒吧撫養她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