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真心換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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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不是聖賢,她也有一份私心,更何況今天晚上是她的新婚之夜,她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對他說,還計畫了許多關於未來的美好藍圖想告訴他,甚至想告訴他,她有多麼愛他!

  「小逸!」他的喚聲裡含著一絲抱歉,隨即讓她的心涼了半截。

  「我想為她的行為負一點道義上的責任,今晚我留下來照顧她,好不好?」他拉著她小聲的說著,語氣裡卻察覺不出絲毫可以商量的餘地。

  她點點頭,隨即接口:「我也留下陪你。」

  他卻搖了頭,語氣裡儘是溫柔的拒絕:「你也累了一天,早點兒回去休息吧,明天等她一醒來,我就立刻回家,好嗎?」

  她傷心著他的決定,她寧願留在這充滿了藥水味的醫院,也不願回到家後獨自面對無人的空寂。但她終究什麼也沒說的點了頭,機械式的移動著自己的步伐,離開了醫院。

  第七章

  丁柔逸穿著睡袍蜷縮在沙發上,她無法相信自己的新婚之夜竟然就這般度過了。

  偌大的屋子裡,獨自一人面對貼了滿屋的「囍」字發怔,而她的丈夫卻在醫院裡陪著以前的「情敵」,這樣的情節彷彿是場鬧劇,自己像是被愚弄了般。

  她站起身走到大窗前,無意間卻瞥見了盛開的玫瑰園,一如她母親在世般的嬌艷,她的淚一下子把持不住的衝了上來。

  如果這花園是他對她的一番心意,他又怎能不懂她的心思呢?

  趿著拖鞋,拉緊了薄紗般的睡袍,她緩步的走在花園的碎石地上,往日的種種回憶和他深情溫柔的陪伴,全都選在這個時刻毫不留情的啃噬著她的心,益發櫬托出她的孤獨。

  就這麼伴著回憶、伴著傷心的走走停停,直到她驀然想起,亞倫也許會自醫院打電話回家,她才邁起了腳步,小跑步的奔了回去。

  微弱的電話鈴聲像是配合她腳步般的乍然響起,顧不得飄動的裙擺被玫瑰花刺尖銳的劃破,顧不得更深露重的濕氣染上了她的衣衫,電話鈴聲帶給她的企盼遠遠超過了這些。

  然而今夜的一切不僅僅像場鬧劇,更像是惡作劇,在她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屋內立刻恢復了原先的死寂,電話--掛線了。

  不,不要這樣對待我!她在心中無助地吶喊著,頹然的跌坐在地毯上,失神的瞪視著那具玩弄她的電話。

  一會兒之後,電話鈴聲再度響起,她跌趺撞撞的衝到茶几旁,拿起電話急急的送出自己的聲音。

  「女兒呀!」是丁海強。

  陣陣的失望使她無精打彩的慵懶應著。

  「剛剛怎麼沒人接電話?是不是正在享受兩人間的親熱啊?」她的父親顯然喝多了酒,毫不忌諱的說著。

  「爸,你在胡說些什麼呀?」她不悅的皺起眉頭問著。

  「呵呵!」他的笑聲十分得意,接著說:「沒什麼、沒什麼,告訴你的丈夫,要他好好享受七百萬吧!」啪的一聲就掛斷了。

  丁柔逸對他最後的一句話感到莫名其妙,但也只當是父親喝了酒後的醉言醉語,倒也不再深思下去了。

  關亞倫的毫無音訊,讓她對任何事都失去了思考的興趣。

  過度的疲累與心瘁使她抵抗不住逐漸襲上的倦意,倚著沙發,她昏昏沉沉的睡去。

  清晨的寒意使丁柔逸打了陣哆嗦的醒來,隨即她便知道自己病了。因為她的頭髮脹得厲害,渾身酸軟,又彷彿掉入冰窖一般,感覺到無盡的寒冷。

  看看牆上的掛鐘,才七點多,她的丈夫也許快回來了,她不想讓他瞧見自己的憔悴,勉強的起身到浴室打開了熱水,浸滿了整個浴缸。

  泡了個熱水澡後,她端坐在梳妝台前,修飾自己浮腫的雙眼和因一夜無好眠而產生的眼袋。

  今天是他們蜜月的第一天,亞倫和她計畫好的,要到夏威夷玩一個禮拜,他們事先訂好了旅館、訂好了中午的飛機票,她的丈夫應該會趕回來的。因著這層信念,她靜靜的在家中收拾衣物,聽著時鐘滴滴答答的輾過心頭。

  十點半。依然未見到關亞倫的蹤影,電話也像是壞了般的一片靜默,她盤算著如果亞倫再不出現,他們將會趕不上飛機了。

  十一點整,她確定他們已錯過班機時,她決心不再守候,拖著發燙的身子,她叫了車直赴醫院。

  ※※※

  丁柔逸難以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一切。

  病房裡只有亞倫和朱蝶衣兩個人,她的丈夫正握著朱蝶衣的手,低低切切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這樣的情景卻令她感到一陣昏眩。

  她發覺自己的步伐有些遲疑、有些顫抖,這樣的場面令她進退維谷,因為自始至終,那兩人彷彿形成獨立的世界,始終未曾發覺她的存在。

  背後突然出現的護士,一句簡單的「借過!」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她尷尬的立在那兒,無所逃避的承受著朱蝶衣仇恨的眼光。

  「小逸!」像是未料到她會出現,關亞倫驚呼一聲,隨即放開朱蝶衣的手想朝她走來。

  不甘遭受被遺棄的感覺,朱蝶衣迅速抓回關亞倫的手,對著丁柔逸歇斯底里的大叫:「你走!我不要看見你,亞倫,你快點兒叫她走啊!」

  護士見狀,立即克盡職守的說,為了不再刺激病人的情緒,客氣的請她先出去。

  她原以為她的丈夫會制止朱蝶衣那無禮的辱罵,而走過來安慰她,卻沒料到他也只是用著一種祈求諒解的眼光看著她,然後勸慰那躺在床上的「病人」,要朱蝶衣鎮定自己的情緒,別引發傷口的疼痛。

  她心痛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虛弱的提起腳步,巍巍顛顛的退出了病房。

  捂著嘴,她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卻止不住那如決堤的淚水。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種情況?為什麼只有她看得見朱蝶衣眼裡的挑釁?為什麼只有她看得見朱蝶衣那份得意的笑容?為什麼、為什麼呢?

  走出醫院,揮手攔了部車,她很自然的向司機報出了陳克華公司的住址……「小逸!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陳克華見到她的第一句話,便是關心的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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