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溯衍聞言,不禁放聲大笑,一把將她摟進懷裡,絲毫不理睬她的掙扎,突道:「羽琉,我的妻子只有一個,我的親人也只有一個,那個人是你,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等我。」
「你在胡說什麼啊!」
不要再說了,這麼甜蜜的謊言是另外一種毒,會引她沉迷的,會讓她不顧一切得如飛蛾撲火。
第八章
「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刷」的一聲,車子緊急剎車,在地下室出口旁的街道上,坐在車子裡的皇溯衍隨即降下車窗,對著站在街道邊的化羽琉招手。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家。」她隨即拒絕,連眼神也閃避著他。
好殘忍的男人,既然無法給她想要的,何苦要給她溫柔的謊言?如果可以再續前緣,那自然是很好,畢竟過往的錯與恨都過去了,她也明白錯不在他;可是他現在惟一的錯,就是不該以已婚的姿態接近她。
「上車!」他霸道地說。
「不用!」
她偏不吃他那一套,隨即移開腳步,試著要把他甩開。
開玩笑,因為東方鼎會對她不利,她就要逃避,甚至躲到他身後,求助於他的保護嗎?
不好意思,她做不到。
自己種的因,她會自己承受結果。
「我跟你說過了,這幾天會很危險的,你還是先上我的車,讓我送你回去。」皇溯衍索性下車跟在她身後。
該死的丫頭,她怎麼會一點都不懂他的心?
「不用了,都過了幾天,我還不是一樣過得好好的?」見他跟在身旁,化羽琉不禁又加快了腳步。「倒是你,天天這樣耗在我身邊,你不會覺得很無聊嗎?你不膩我都膩了。」
她哪有時間和他耗下去?
眼看一個月的期限就快到了,她哪裡還有時間浪費。看來今天晚上她勢必得撥出一點時間,全盤瞭解一下情況。
「羽琉,這不是膩不膩的問題,這是安全問題。我不希望因為我委託你,卻把你帶進危險中。」
因為她一時的衝動造成劍拔弩張的情勢,形成一觸即發的緊繃局面,要他如何放心得下?
「這是我的工作,而且這不是我的第一件工作,我也是一路這樣走過來的,我相信自己有足夠的能力自保;就算不能,那也與你無關,是不?你不過是我的委託人罷了!」她咬著牙怒道。
應該不只如此,可是除了這麼說,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要用多麼殘忍的話來逼迫自己正視這個難題。
「去你的委託人!你真以為我們之間的關係只存在於委託案嗎?」他伸出長臂揪住她,哪怕是在大街上、在眾目睽睽之下。
「放手,這樣很難看!」她有點惱,眉頭緊緊地蹙起。
「如果怕難看就跟我上車。」就這麼簡單。
他不過是想保護自己深愛的女人罷了,不管她領不領情,不管她還能多麼殘忍地拒絕他。
「可是……」
化羽琉才想推開他,卻突地發覺身邊有道詭異的視線,她隨即抬眼,下意識地把他推開,在兩人離地的瞬間,突地響起槍聲,儘管套上了滅音器,仍可以聽見子彈磨擦空氣、呼嘯而過的張狂聲音。
「總裁!」
在車上的幾名保鏢隨即衝下車,將他們兩人護在身後。
「我沒事!」皇溯衍狼狽地坐起身子,連忙查看化羽琉的傷勢。「你沒事吧?」
該死,那一瞬間他的心臟就像停止似的,短暫的一秒鐘,在剎那間彷彿拉長成一個小時那麼久,所有的動作看在他眼裡竟像教人抓狂的慢動作,他幾乎要自責至死。
他居然窩囊到需要讓自己心愛的女人以身體保護他!
「我沒事。」化羽琉輕咳了兩聲坐起身,「我說過我不會有事的。」
嘖,別小看她自小便練武術的靈敏身手,她的外表看起來雖然纖弱,但是反射神經可是比一般人好上許多。
想逃命的話,她可以逃得比一般人還快;機靈一點的話,說不定還可以逃出閻羅王的通緝。
「你的腳受傷了。」皇溯衍盯著化羽琉冒出血絲的腳,顯得有點失神,又有點狂怒。「去把那個人找出來,就算翻遍全世界,也要把那個人給我找出來!」他對著身旁的保鏢吼著,隨即抱著她上車。
「喂,你做什麼?」
她嚥了嚥口水,有點意外見到他鐵青的俊臉上竟噙著她不曾見過的肅殺之氣;這才是他真正生氣的模樣嗎?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個好好先生,甚至不曾生過氣的。
「我帶你上醫院。」他低沉地喃著,吩咐司機開車。
「不用了,不過是擦傷罷了,我要回家。」儘管不解他愀變的神色,化羽琉仍是決定慎選用詞。
「好,回我家。」他又跟司機吩咐著。
「不要,我自己有家,為什麼要去你家?」管他擺什麼臭臉,惟有這一點她是絕對不會退讓的。
「因為你家不安全!」他沉聲吼著,仿若絕對的命令。
「我不管!就算我不能回自己家,我也不去你家。」
笑話,要帶她去看他愛的小窩嗎?不用了,她沒有興趣。不過也不能讓他帶她回家,她不想讓他對小佛究起疑。
「那我們還能去哪裡?」皇溯衍側首睇著她,深邃的魅眸裡有怒有心疼。
「我……」他問她,那她問誰?「隨便啦,反正只是待一個晚上罷了。」如果他真的那麼不放心,那她可以順著他的意思,但惟獨不能去他家,也不能去她家。
「我知道了。」
冷硬的神情未變,他向前對著司機吩咐了幾句,隨即一把將她抱在懷裡,不容掙扎、不容抗拒,像是在宣示他的決心。
化羽琉第一次沒有掙扎,是因為腳痛,當然也是因為他的心跳聲。
好亂、好亂的心跳聲,彷彿他就要離開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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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裡?」
化羽琉突然發現自己跟個智障沒兩樣。
這個地方明明就是飯店,但她還是下意識地問出這個愚不可及的問題,由此可見她是被此地的曖昧氣氛給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