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維忠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表示任何意見,讓連子季來評定誰是誰非的好。
「你上次修車花了多少錢?」連子季邊說邊從自己西裝外套的內袋裡掏出支票本和一支筆,「我先開支票賠給你。」
「不必了。」康維忠出聲婉拒他的好意,「收你的錢,我可不好意思的,又不是你撞壞我的車子。」
「沒關係,這是該賠給你的。」
「不用了,如果是用你的錢來賠償,我會不好意思,不會收的。」說著,他低頭拿起叉子,吃起侍者送上來的甜蛋糕,一副不要連子季再在這話題上繞的意思。
「可是……」
連子季的話還沒說完,餐廳門日先衝進一個纖麗的身影,隨後又衝進幾個彪形大漢,緊追著那纖麗身影,使得氣氛極佳、安靜的餐廳,登時引起一場不小的騷動。
「發生什麼事情了?」連子季轉頭看著突然亂哄哄的餐廳,滿頭霧水地問。
而他的話才剛說完,纖麗身影便從前方閃過,而後面追過來的其中一名彪形大漢,則是粗魯地撞到餐桌,就在同時,康維忠拿著叉子才要又一小塊蛋糕吃,卻撲了個空,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餐桌這麼被撞翻在地。
「搞什麼?」康維忠低罵著,轉頭望向撞倒餐桌肇事者閃去的身影,「居然敢破壞我的一頓飯。」他生氣地丟下刀叉,起身拔腿追去。
混帳!居然連一句道歉都沒有,非抓到他,痛揍他一頓不可。
「維忠!」連子季急急地對康維忠大叫,見他沒有停下腳步,起身打算追去,然後身後卻又適時傳來一個叫喊聲。
「還給我跑!」叫喊聲一完,一個高挑的細瘦身子從連子季的身邊閃跑而過。
「小捷?!」望著那閃跑過的身影,連子季立即認出是自己的小妹,而驚叫出聲,整個人傻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跟在小妹之後,又是紛紛閃過自己身邊似便衣的警察,往餐廳後方急跑而去。
天啊!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追出餐廳的後門,康維忠四處看著面前自己所處的巷子,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昏黃的燈光下,整條巷子安安靜靜的,只有一兩隻的野貓、流浪狗走來晃去的蹤影。
「他媽的!」低低罵了一句,康維忠滿臉怒氣,「閃得這麼快。」真是可惡之極,吃個飯都會被人莫名其妙地衝進來破壞,而且那群人似乎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之人,倒像是凶神惡煞的匪類。
就在他低低咒罵之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奔跑聲,康維忠回頭一看,迎面首先衝跑過來的,是連灝捷的身影。
「是你?!」他挺訝異她此時的出現。
連灝捷左望右看沒人出沒的巷子,立即用急急的質問口吻問他,「剛才那一群人呢?」
聽到她似拷問犯人的口氣問話,康維忠脾氣也不怎麼好地回答,「我怎知道?
一出來,整條巷子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要是自己知道或看到,還會站在這兒?
早追上去了。
「分頭追。」後面跟著追過來的便衣刑警,其中一人用頗具命令式的口吻對大家說。
「是。」所有的人幾乎異口同聲,順從地應著,隨即快速跑出巷子,分散方向地跑開。
「喂!」看著她準備加速跑離,康維忠及時伸手,一把拉住她的後衣襟。
「做什麼?」連灝捷動作非常迅速地揮手,使勁揮打去抓著自己衣襟的那隻大手,斜瞪了他一眼。
「你們在做什麼?」搞什麼啊?不會是在抓賊吧?可是連灝捷是一個交通警察,而抓賊是刑警的責任呀,康維忠下意識地想,一時忘了她已轉調成功的事。
「不關你的事。」她回了一句,「沒時間跟你這廢人在這兒廢話。」說完,她便往巷子口跑去。
「什麼廢人?」康維忠火大了,她居然罵自己是廢人!
望著她閃出巷子口的身影,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覺的反應驅使著他,拔開他修長的雙腿,快速地追了上去。***
彎過幾條巷子,康維忠尾隨連灝捷的身影,順著巷道的緩坡,漸漸上了一塊小山的地。
「混帳東西!」停下腳步,連灝捷喘了幾口大氣,轉一圈身子,望著四周空曠的山坡地,「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你到底在追什麼人?」站在距她有兩步之遙的地方,康維忠好奇地問。原本一路追她而來,想找她理論的心情消失了,他理論與生氣的心態已被濃濃的好奇心給取代了,連灝捷這麼拚命追趕,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廢話!」連灝捷睨視他一眼,「當然是剛才那一群人啊,你沒長眼睛在看嗎?」
「我當然知道你是在追剛才那一群人。」康維忠雖對她的態度感到不滿,但他還是壓下那份火氣,捺著性子,語氣盡量平緩地說,「但是你是一個交警,應該沒必要來追這些刑犯吧?」看剛才餐廳那般景象,如果那群人是犯了法,犯的也該是刑事罪,而不是交通違規罪吧?他壓根沒想到她現在的新身份可是個刑警。
「他們想殺那個女孩。」連灝捷沒理會他仍把她當交警一事,邊仔細觀察四周的動靜,邊回答他的問題。
「殺了那個女孩?」他一愣。腦子裡立即浮現剛才出現在餐廳,急慌慌跑著的女孩身影。
有這麼多人要殺她?為什麼?她做了什麼事情嗎?為什麼會被人追殺?而且還是一群男人?看樣子,警方似乎是要追抓那群男人,想保護那女孩子的安危。
那麼——那女孩的身份可不簡單,大有來頭的吧?
「那群人剛在追那女的的時候,開車闖了紅燈,撞傷我的同事。」連灝捷在他心底冒出一連串的問題之時,嚷嚷地說不論她現在是交警,還是刑警,她都管定這件事了,誰讓那些不知死活的傢伙撞傷她的同事。
「所以你就氣得來追拿他們?」順著她的話,康維忠似乎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