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微微一愣,「是嗎?」
那人點點頭,「他們還準備今晚再給我們一輛保時捷。」
柏聖儀此時已經開始不高興了,「分明是擺明了要和我們搶生意。」她對著保羅說著。
保羅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大潘,你的意思是……不要我們這部車了?」
大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法子,我們也是做生意的,而且又是冒著風險,如果有又好價碼又便宜的車子,我們當然是要了,畢竟……成本愈低,對我們總是好的。」
「可是,我們合作了三年多了呀!」保羅決定動之以情。
大潘還是一臉歉意的笑容,「我知道。可是,你必須要想一想我們的立場啊!
如果你今天給我的車子比他們的新,價錢也比他們低的話,我一定會要你們的的。」
「我如果把價錢壓低,我的兄弟們都別吃飯了。」保羅就事論事地說明了自己的意思,表明了不可能壓低價錢。
「相同的,我的兄弟們也要吃飯啊!」大潘反駁保羅的話。
「你可真現實!」柏聖儀此時插了一句話進來罵大潘。
大潘對於她的話可不以為意,「我必須現實,不然我和我的兄弟就沒有飯吃了。」
他還是繼續他的論調,反駁了回去。
「你們不可以這樣的!」柏聖儀氣翻了,「你們太過分了!」
「我們並不過分。」大潘對於她的憤怒無動於衷,「這就是生意,懂嗎?」看著面前的柏聖儀的樣子,不過二十歲出頭年紀輕輕的小女孩,「你如果要走這一條路,就必須要知道何謂『生意』。」他的口氣像是在說教。
「我不需要你教!」柏聖儀氣炸地低喊,「你這個不念舊情的王八蛋!」她忍不住粗魯地罵了一句。
保羅知道她的大小姐脾氣又要發作了,遂伸手輕拉她的衣袖,示意要她別再說了,然後,他看著大潘,心裡卻是在盤算著,「你真的要他們的車?」
大潘遲疑了幾秒,隨即點點頭,「我剛說過了,如果你們可以拿得到更新的車,壓更低的價錢,我一定會要你們的車。」他還是不改初衷地說。
保羅低頭沉思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又開了口:「好吧,他們出多少的價?」
「比你們便宜三分之一。」大潘回答他的問題。
保羅點點頭,表示明白,同時也又再次思考了一下,下了個決定,「我出比他便宜百份之十。」
大潘沒有異議,只是沉思了幾秒,立即回答著:「好,我要!」
「保羅!」柏聖儀急急地叫著,想阻止保羅的決定。
見保羅對她使了一個眼色,示意要她別再多說了,柏聖儀這才乖乖安靜地不再開口說話,她雖然心裡很氣,但也不敢表示些什麼。
一樁有些虧本的交易就這麼地結束了。
柏聖儀一上了保羅的車,便開始像連珠炮似地開罵了起來:「保羅,你是不是發瘋了啦?你知不知道這樣是很虧本的?我們今天出來可不是要做這種蝕本的生意,你這個樣子,我們回去怎麼跟大伙交代?」她氣呼呼地漲鼓了腮幫子,像是一個剛灌飽氣的籃球。
保羅聽著她的叨罵,一點脾氣也沒有的回答她的話:「你以為我這樣子就甘心了嗎?」他轉頭看了柏聖儀一眼,繼續說著:「你也太不瞭解我了,以當時的情況,我們也只能便宜將車子丟出去,難道你還想把車子再開回去呀?」說完,翻了一個白眼。
「那也不能這麼甘心地就走了呀!」柏聖儀還是氣不過,雙手抱胸,氣炸地說。
「誰說我們就這麼離開了?」保羅反問她,隨即將車子停在一邊的大草叢裡,將車身幾乎隱藏在黑夜中的草叢裡。
「你做什麼?」柏聖儀對於他停車熄火的動作感到不解。
「等人。」保羅很簡單地回答她的問題。
「等人?」柏聖儀微微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你是要等那個和我們搶生意的人?」保羅點點頭,「不然我們在這裡要做什麼?」說完,他漾出一個微笑。
柏聖儀也因為他的微笑而跟著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就這麼走掉,那樣子就不太像你了。」
保羅笑一笑,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而就在他的一笑之後,一道明亮的光線突然遠遠地照射了過來。
「他們來了。」保羅還沒看到駛來的車子,就一口認定自己的猜測。
柏聖儀眼光落在正從面前草叢緩緩駛過的車子,她迫不及待地下了車,輕輕地關上車門,不發出任何一點聲響。
保羅也立即跟她下了車,關上車門,也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兩人快速且不發出任何聲音地走回自己剛和大潘相見的岸邊,他們小心翼翼的動作沒有讓對方瞧見,而趁對方不注意且車上的人皆下車走向大潘的時候,兩人躲至那才剛停下的車子後面。
保羅看了柏聖儀一眼,邪邪地一笑後,便從剛由自己車上拿下來的一把美工雕刻刀,盡量不出聲地小心一把用力畫過車子的後車箱,順著他手行徑的方向,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且車漆也跟著脫落,形成一道白色的美麗弧形。
柏聖儀開心地露出笑臉,對保羅指指自己,示意要他將刀子遞給她,而保羅也沒有任何的異議,就將刀子小心翼翼地遞給了柏聖儀。
柏聖儀接過了刀子,立即將刀鋒朝向剛製造出的白色弧形下,慢慢地刻了一個大大且有些扭曲的「Shit」英文字,然後,她得意地將自己的嘴唇展開到最大的上揚弧度,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孩子一樣開心。
保羅從她的手中接回刀子,對柏聖儀做了個手勢,表示離開。
柏聖儀見狀點點頭,沒有任何反對地和他一起再次快速地離開,並沒有讓不遠處岸邊的人發現到他們的存在。
最後,他們帶著最得意開心的笑容,開著車離開當地,卻沒有發現到在遠遠的一邊的岸石上,靜靜地站著兩個人,這其中一人是身穿一件白色的襯衫,和一件黑色的西裝褲,外披了一件黑色的大風衣。他的身高足足有一百八十公分,深綠色的瞳孔裡,散發出深不可測的心思,再由月光的照射之下,他的臉顯得陰沉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