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程娟皺皺鼻子,「不過,這都要等吃了之後才知道是不是真材實料,可別是中看不中吃的菜。」說著,她夾了其中一道蔥爆牛肉吃入口。
「如何?」看程娟沒有皺眉,沒有顯得難看的模樣,宋繼春的笑意加大,「味道不錯吧?」
程娟不由得點點頭,「不錯。想不到你真是深藏不露哦。」停頓一下,「既然你會做菜,以後三餐你下廚好了,我要休工。」
「呵!你怎可以把料理三餐的工作,全丟給我啦?」不是埋怨拒絕,宋繼春以開著玩笑的輕鬆語態說著。
「不行嗎?」程娟一副耍賴的面容,「我可做了一個月的廚師了,現在換你,這可是很公平的。」
「你呀,永遠都不肯吃虧。」宋繼春笑得開心,「吃吧,不然飯菜要涼了。」
「嗯。」程娟不再多話,開始低頭大快朵頤起來。對她來說,此刻的她,好滿足、也好幸福,因為現在的感覺,似乎好像和宋繼春是一對甜蜜的新婚夫妻。雖然她心知道只這一個假像,宋繼春愛的人是自己的姊姊,但是,上天還願意施捨給自己有這樣子一個假像感受,她真的很開心、很滿足了。
也許——以後,她會永遠記得這段日子,將它深藏心底,永遠不會忘記。
「對了。」吃到一半,宋繼春似乎想到了什麼,「我今天去看我爸了。」
程娟神遊的心思拉了回來,看著宋繼春不知何時沉寂下來的臉色,「有發生什麼事嗎?」他的樣子和說話的語氣,想必還有下文。
沉吟了一下,他開口:「我正巧遇上了瑞東。」
「瑞東?」程娟一愣,「那他是不是知道……」
「他沒有看到我。」宋繼春很快地打斷了她的話,「我躲在一邊,所以,他沒看到我。」
「哦。」程娟應了一聲,心裡莫名鬆了口氣。她實在很不希望自己和繼春沒死的事被大家知道,不然,她和他一定不能再像現在一樣,住在這屋子裡生活了。
她也瞭解,這種生活是短暫的,但她不希望這麼快就結束了啊!
「我後來還跟著瑞東到了另一個墓前。」宋繼春又開了口,再次將程娟的思緒拉了回來。
「誰?」程娟好奇地問著。
他無奈且取笑地說:「我。」
「你?」
「瑞東為我立了一個衣冠塚。」
「衣冠塚……」她喃喃念著。瑞東為繼春立了一個衣冠塚,那麼——不知道自己家人是不是也會為自己立一個呢?不過,這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很諷刺,對吧?」宋繼春又是一笑,充滿了自嘲的意味,「人還沒有死,卻有了一個衣冠塚。」
「那是因為瑞東以為你死了。」程娟也是一個苦笑,但卻帶著唇侃,「我還羨慕你呢,我想我家人絕對沒有為我這麼做的。」
聽著她這般自哀,宋繼春一陣心疼,「別這麼想,他們不會這樣的。」柔聲安慰著她。
她搖著頭,「別安慰我了,我家人是怎樣的人,我不是不知道。」
「至少程瑛不會這樣。」
程娟苦笑,姊姊不會……也罷,姊姊和繼春是相愛的,繼春會為她說話,也是理所當然的。
「算了。」轉開話題,她不再說這些令人難過的事情,「對了,那——瑞東應該不會是害我們的人吧?」
當時她和繼春可是將所有認識的人,包括親人、朋友、家僕、員工……全都列入了可能是主謀害自己和繼春的人。
宋繼春點了下頭,「瑞東是不可能的。」早在出事之後,自己從未將這個主謀的嫌疑落在弟弟的身上。
「我相信他不可能是這種人的。」她也從未猜想到宋瑞東的身上,「我和瑞東一起長大,他的個性太過善良,也很容易相信人,所以,他不可能會是想害我們的人。」為剔除瑞東有這個嫌疑,而感到開心。
「其實——」遲疑了一下,宋繼春說出自己的看法,「這陣子,我常偷偷去查看,確定程瑛和浩祥也是不可能的。」
程娟沉吟了一下,「我姊姊對我算是不錯,以前在家也常替我說好話,做了二十多年的姊妹,我也相信她不會有這種狠毒的心腸。至於浩祥,他也是和我們一起長大的,他是我們這群人裡面最嫉惡如仇的,現在又是一名刑警,他更不可能知法犯法的,而且害死我們對他也沒有什麼益處。」她也說出這陣子自己思考過濾後的結果。
宋繼春沉默沒有接口下去,腦子裡不停轉動著其他的想法。
「我今天一路回來,有個打算。」好一會兒,他才又開了口。
「什麼?」
「找一個人——透出我們沒死的消息。」
程娟一怔,「你想這麼做?」
「嗯。我想了很久,以我們這樣子找線索,實在是太慢了,還不如找人透出消息,若那個人真要我們死,勢必會露出什麼馬腳出來的。」
程娟微點下頭,表示同意宋繼春的說法,「那你打算怎麼做?」
沉吟了一下,宋繼春將自己所想好的辦法說了出來。
☆☆☆
宋瑞東皺緊了他的眉頭,面容隨著他翻頁而看的企畫書內容益發難看,最後,他忍不住伸手往辦公桌上的電話機按了一個按鈕,對著話機說著,「Ada,麻煩幫我叫趙經理過來一趟,我有事情想問問他。」說完,又按了一個按鈕,掛斷了電話。
沒隔幾分鐘,敲門聲響起。
「進來。」宋瑞東對著門外的人低喊著。
隨即,一個身著灰藍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宋先生。」趙經理必恭必敬地喚了宋瑞東一聲,「您找我?」
「坐。」宋瑞東牽起微笑,指指辦公桌前的兩張椅子,「有件事情想問問你。」
「好的。」趙經理選了其中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宋瑞東低頭看了一下面前攤放的企畫書,「我想問一下,『立遠』的投資案,是你批准的?」
趙經理遲疑了一下,「是的。我本是不答應,可是是羅先生執意要我批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