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穿自己過去的事又如何呢?從小就只有一個叫羅絲的女人養育她長大,她沒有經過任何俗世的接觸、薰陶,她根本不知道這是一件非常不尊重人的行為,她只能算是一塊璞玉,一塊未經過任何雕琢的璞玉,純真的心比一般的赤子還要真、還要純。
真的,不該對她發那麼大的脾氣的,現在的他,情緒已經平諍下來,對於顏童童,他真的是滿懷抱歉。打個電話給她吧!紀傲翔這麼想著。
轉頭看看床頭櫃的鐘,指針已經指著兩點四十分了,她應該睡了吧?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在這麼晚的時間打電話給顏童童時,電話卻響了起來,會是誰?
在猜測之餘,紀傲翔已經伸手接起話筒,「喂。」
電話的那端遲疑了一下,才輕柔地發出聲音來:「你是紀傲翔?」
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紀傲翔微微皺起眉頭,「你是哪位?」
「我是顏切切。」
話才一說出口,紀傲翔便嚇到,顏切切、顏童童那個車禍亡故的姊姊?!她怎麼可能打電話給自己?電話那端和自己說話的人是鬼?!
「我是借用童童的身體,附在她身上,打電話來給你的。」顏切切能感覺得出電話那端的紀傲翔,因為自己自報身份而嚇到。
紀傲翔稍鬆了口氣,原來如此。
「你……睡了嗎?」顏切切還是用她柔柔的聲音,詢問著紀傲翔。
「還沒。」紀傲翔停頓了一下,「童童呢?」他的口氣不自主地傳出他對顏童童的關心。
「她剛剛睡著,所以我才能私自附在她身上,打電話給你。」
「她……還好吧?」紀傲翔繼續表現出他的關切。
「應該算不好,她剛才還是很難過地在哭。」顏切切很老實地將妹妹的情形說出來。
紀傲翔沉默不語,心在刺痛著,沒想到自己真惹得顏童童這般傷心。
「童童很在乎你的。」顏切切很直接地將她打這通電話的目的說出來,「可是你卻無故地對她發脾氣,她真的很傷心、難過。」
「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這麼傷她,這些日子我一直都跟在童童身邊,我看得出來,其實你是關心她的。」顏切切對紀傲翔說出這殿日子,她所觀察出來的結果,「可是,你還是傷害了她。」說完,她歎了口氣。
「她真的很傷心?」紀傲翔想再一次確定。
「她哭了一個晚上。」顏切切直接地回答。
紀傲翔再次沉默。
「傲翔。」顏切切直呼他的名字,對於他,自己並不覺得陌生,「童童雖然跟我一樣大,但是她跟我不一樣,她純真得有如一個小孩,她需要別人對她呵護、關愛,而不是對她大吼大叫地發脾氣。」
「我知道。」
「知道就請你別再傷害她了,好嗎?」顏切切祈求著,「我今天看她哭得這麼傷心,我心裡也很難過的。」
「我很抱歉我這麼對她。」紀傲翔誠心地道歉。
「這話我想你對童童本人說會更好。」顏切切停頓了一下,「童童很喜歡你,而你,我也能感覺得出來,你也喜歡童童,對吧?」
「童童就像個可愛小妹妹一樣,誰都喜歡她的。」
「你覺得你對她只是這種喜歡嗎?」顏切切的語氣透露出她的不相信。
紀傲翔一愣。難道他一直懷疑自己對童童的情感,一眼就被人……哦!正確應是被一個鬼魂給看穿了?「不然……你認為是什麼?」他不相信自己的態度真讓她看穿了。
「你自己應該會清楚,你對童童已經超過一般朋友或兄妹之間的情感,不然,你不會今晚一進家門,看到童童和世勤那個樣子,就發那麼大的脾氣。」
「童童沒告訴你,下午我和她見面的事?」紀傲翔問著。
「她只是大略地告訴我,她看到你過去的事,然後你就莫名其妙發了火,不理她地走了。」
「她不該不尊重我。」紀傲翔平心靜氣地說著顏童童的不該。
「我知道她這麼做是不對的,我也說過她了,可是你想想,童童從小就沒有人教她這些事情,對她來說,她根本搞不太清楚,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可以做。」顏切切分析著,「如果她清楚,她就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了。」
「但她還是做了。」紀傲翔立即接口。
「那是因為她不知道,為了這件事,她一直對自己很自責。」顏切切為妹妹說著好話,「你因為這樣,不願原諒她了嗎?」
「我不是那種沒度量的人。」言下之意,紀傲翔早就不氣了。
「那你今晚對童童發火,完全就是針對你進門所看到的那一幕?」顏切切猜測著。
紀傲翔不語。
顏切切知道紀傲翔是默認了,她重重地歎口氣,「這一切都怪我,都是我引起的。」
紀傲翔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不太明白顏切切的話。
「你看到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童童。」顏切切簡潔地說明。
「你的意思是……」紀傲翔有些明白了。
「那時是我附在童童的身上和世勤說話,吻世勤的人也是我。」
聽著顏切切的說明,紀傲翔總算明白了,一股莫名的情緒,讓他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大口氣。
「所以,你錯怪童童了。」顏切切又說。
紀傲翔稍微呻吟了一下,「我會向童童道歉。」
「童童一定會很開心的。」聽紀傲翔這麼說,顏切切也鬆了一口氣。
紀傲翔想著自己若向顏童童道歉,她會有什麼樣的開心笑容,他就忍不住地微笑起來,「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他由衷地說。
「她的確是。」顏切切非常同意他的話,「所以,我請求你以後別再讓童童傷心了,好嗎?我真的很愛這個妹妹,可是,我無法陪在她的身旁,我希望她能過得快快樂樂的。
對於這陣子她對我所做的一切,我除了愧疚,真的也無法彌補什麼。」她感歎地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對於顏切切的遭遇,紀傲翔也為她歎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