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會小心。」她滿是自信的笑容,「好歹我也是一個法律系的優等生,還取得了執照,我的機靈反應,可不比你這個羊皮狼差。」
得到她這麼答覆,他也相信她的本事、能力很好,可是,心裡總是放不下對她的擔心與掛慮。
「沒事的!」冷若嵐看到東山道也猶豫起來,心裡不高興了,她拍了拍他的手臂,「你別這麼小看我行不行啊?」說著,她用不悅的眼神橫視了他一眼。
東山道也知道要惹怒她了,硬是壓下擔心,勾勒出一抹笑,「我知道你的本事不小。」說著,他腳跟轉了一個方向,「我們走吧。」
在病房門口外,東山道也停下腳步,回頭對著冷若嵐說:「他人在裡面。」
她注視著半掩的門,換上防備謹慎的心情,「那你在外面等我吧。」她輕聲地對他說,隨即,伸手要推開房門。
「若嵐。」東山道也突然急急地拉住她欲推開門的手。
「做什麼?」在他的手握上來的那一瞬間,一陣無形的電擊般的觸感,觸擊著她全身,令她微微震了一下。
「你要小心一點。」東山道也忍不住將自己的關心,再次化成言語說了出來,「有事就叫我,我會在門外等你。」
冷若嵐本想要對他說的話,再作出一個不悅的反駁和抗議,但是,在接觸到他那雙黑黝卻隱隱透出情感的關心眼眸後,反而讓她怔忡住,心跳也跟著不自主地亂跳起來。
這股莫名的情愫泛漾在彼此之間,但沒有幾分鐘,便被走來的一名護士給打斷了。
「小姐。」護士露出一張機械般的笑容,向她打著招呼,「你來看你老爹啦?」
「是啊。」冷若嵐回過神,慌忙地抽回自己被東山道也握住的手。
「那我們一起進去吧。」護十伸手推開病房的門,「我正好要來為大龍先生量血壓呢。」說著,她便走進了病房。
而站在病房外的冷若嵐,只是微低下頭,迴避東山道也的目光,「我進去了。」說著,她也門進了病房,丟下他一個人在病房外等候。
走進病房的冷若嵐,一見到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她稍微的怔愣住了。
病床上躺著的大龍安史,雖然雙目緊閉地在休息,但是,不難看得出來,他滿臉皺紋的面容,與一個人很相似,而那個人竟是站在門外的東山道也!
「大龍先生。」這時,護士對大龍安史的叫喚,打斷冷若嵐的沉思與訝異,「我來量一下您的血壓。」
「嗯。」大龍安史輕應了一聲,隨即緩緩地睜開眼,同時也看到站在床尾的冷若嵐,「你來啦?」他的嘴角淡淡地揚起一個開心的微笑。
「是啊。」她盡量使自己笑得自然,「你今天怎麼樣了?覺得還好吧?」
大龍安史輕點下頭,「還好,年紀大了,身體不中用了。」他用沙啞的聲音低緩地說出。
「別這麼說。」冷若嵐應著他的話,心裡剛築起的強烈防備戒心,此時已退去了些許。
她能夠感覺得出來,面前的大龍安史沒有絲毫的霸氣和危險性,反而有一般長輩的親切、和藹。
「大龍先生的血壓目前正常,一百二十四、九十。」護士在此時又開了口。
「嗯。」冷若嵐口以她一個微笑,「謝謝。」
「不必客氣。」護士邊說邊收拾血壓計,「那我不打擾了。」說完,她便離開了病房。
「你有四天沒來了。」在護士關上門後,大龍安史才又開口說話。
「我有些事情要忙。」她隨口敷衍了一句,「所以,沒法子抽身來看你。」
「是嗎?」他歎口氣,目光調向天花板,「找到道也了嗎?」
冷若嵐稍稍遲疑了一下,快速盤算著自己該做什麼樣的回答。
沒得到她的回答,大龍安史又逕自說了下去,「我想,應該是找到了才是。」他話語雖輕,卻有著十足的肯定。
「沒錯。」她選擇了順著他回答,「我和他碰面了。」她內心的防衛又開始緩緩地提高了。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回答?
然而,大龍安史卻是沉默的沒有吭聲作答。
他這般的反應,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更令她訝異的是,冷若嵐看到他臉上浮出一抹溫和的笑意。
「那孩子……還好吧?」他關心的問候。
這樣的一句問話,又使得冷若嵐更加疑惑了。
「他很好。」她吶吶地回答,心底泛起一陣又一陣的疑惑。
這個大龍安史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他到底是誰?看他的樣子與態度,似乎沒有要殺道也的意念,反而只有對道也的關懷?
「他很好,」他臉上的笑意,顯現出欣慰,「就好了。」
「老爹,你……」她用著剛才護士說的稱謂稱呼他。
「若嵐。」他的一聲叫喚,打斷了她的話,「告訴老爹,你真的要殺道也嗎?」
「我……」這下子,冷若嵐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是或不是,都是一個關鍵性的答案,「那你希望我殺還是不殺他呢?」她只好這麼反應,將問題丟還給他去作抉擇。
大龍安史輕輕地笑出聲,「你這個傻孩子,老爹當然不希望你殺了道也。」
不希望?這個答案令她十分驚訝。
看到她眼中閃過的訝異,他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
冷若嵐沒有異議,乖乖地走到病床邊。
他仔細地審視著她,很沉重地歎出氣來,「可憐的孩子,這些真的不該是你應有的遭遇。」
「老爹?」她對於他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感到莫名其妙,什麼不該有的遭遇?這是否和自己失去的那三年記憶有關?
「這是道也欠你的,也是我們大龍家欠你的。」大龍安史用難過的口氣哺哺地說著。
「老爹?」他的話,更加令她一頭霧水,只覺得身處在一團又一團的疑雲之中。
什麼叫道也欠她的?然後又是大龍家欠她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若嵐……」在她仍理不出任何頭緒時,他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可不可以答應老爹一件事?」他充滿歲月痕跡的滄桑面容,寫滿了期盼與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