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遲疑,她立即起身,準備趕往醫院。
辦公室的大門才被她打開,面前突然出現的身影,卻讓她匆促的腳步急急地煞止住,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驚訝。
「姊姊?」她低喚了一聲。
站在杜若冬面前的杜若秋,則揚起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
「怎麼會是你?」杜若秋往辦公室內一望,「競謙呢?他人在裡面吧?」
「競謙?」杜若冬怔愣了幾秒。
姊姊怎會這麼問?難道她不知道競謙出了事情嗎?
「我找了他好多天都找不到。」杜若秋的神情姿態是頗為高傲的,「沒法子了,我只好來公司找他。」
聽姊姊如此說話,杜若冬明白姊姊不知道競謙出車禍住院的事,「你找競謙有什麼事情嗎?」她想先知道姊姊找競謙的目的,再考慮要不要實說競謙住院一事。
杜若秋以不屑的目光瞄了她一眼,「我找他當然有事了。」
「競謙現在人不在公司。」杜若冬很快地回答。
「不在?」杜若秋修剪過細的眉頭一挑,「怎麼可能不在?不在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真的不在。」
「我不相信!」杜若秋一把推開妹妹,大步走進辦公室。
杜若冬跟著走回辦公室內,對著四處搜尋姜競謙身影的她說:「競謙現在真的不在公司。」
「他人在哪裡?」走回到妹妹面前,杜若秋以質問的語氣問著。
「你有什麼事情找他?」杜若冬又問了一次。
「我找他自然有事,不關你的事!」她很不客氣地回駁。
對於姊姊這般態度,杜若冬早習以為常,「我可以替你轉話給他,或是請他跟你聯絡。」
「為什麼只能用轉告的方式,或是他打電話給我?」杜若秋咄咄逼人的問她,「為什麼我不能親自找他,跟他面對面說?」
「這……」
杜若秋斜睨著她,「怎麼,不想我見到他?害怕我和他見面,你會再看到我和他的親熱鏡頭?」
杜若冬不說一句話,滿腦子開始浮現之前兩人交媾的那一幕,令自己作嘔卻也心痛。
捕捉到妹妹表情瞬間的變化,杜若秋似乎看出了什麼,「怎麼不說話了?想到那一天你看到的景象?」
杜若冬還是沒有吭聲,但是神情卻是更低落與難過。
知道自己所猜想的似乎是猜對了,杜若秋得意地笑開,「你愛上他了?」
她的這句問話,讓杜若冬身子輕輕一震。
「我猜對了?」
杜若冬深吸了一口氣,想平定下自己紊亂的情緒,「我還有事情。」她轉移了這個話題,「你有什麼話要轉告給競謙,就趕快說吧。」
「我要當面親自對他說。」杜若秋以強硬的口氣說著。
「既然如此,很抱歉,我沒法子幫忙你了。」說完,她一副欲要離去的樣子。
「好吧。」見杜若冬要離去,杜若秋連忙阻止她,「請你轉話給他也好,反正這件事情你遲早也是會知道的。」她的雙眼露出一抹精光。
杜若冬心一凜,一抹極度不安的感覺,散遍她的全身。
「我有了競謙的小孩。」杜若秋像宣佈著大事,慎重地說了出來。
還來不及給自己心理準備,杜若秋的話就如同五雷轟頂,無情地狠狠擊中杜若冬的腦門,使她瞬間失去了所有思想、所有的意識。
姊姊有了競謙的小孩……天!真希望她聽錯了。
「不敢相信我的話?」盯視著妹妹遭受重大打擊的模樣,杜若秋笑得更得意了,「你以為我會騙你?」說著,從自己的皮包內,掏出了一張折好的紙張,遞到杜若冬的面前。
杜若冬下意識地接過紙張。
「這是醫院開的證明,證實我是懷了兩個月的身孕。」杜苦秋繼續說了下去,「我其實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競謙和我一向是很小心的,結果百密總有一疏。愈不想要發生的事,卻是發生了。」說著說著,她還挺無奈地低歎一聲。
「兩個月……」杜若冬喃喃自語,混沌的腦子,依然回復不了鎮定。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為什麼姊姊會懷了自己丈夫的小孩……極度噁心污穢的感覺,湧至自己的喉嚨,使她張嘴欲嘔。
用手摀住嘴,她不斷地深吸著氣,想要強壓下這股作嘔的感覺。
看到杜若冬這般反應,杜若秋在心底笑得更開懷,「麻煩請你幫我轉達這個消息給競謙吧。」她在杜若冬還沒有回神過來時,腳步一跨地大步離去。
*****
杜若冬沒精神地敲門走進了姜競謙的病房。
「若冬。」坐在病床邊的俞奇岳,轉身對她一笑,「印章找到了嗎?」
「嗯。」她輕應了一聲,將圖章交給他。
「謝謝。」他接過了圖章,「對了,公司下午沒什麼事情吧?」
「沒什麼事。」杜若冬回答著。眼光卻瞄向坐在病床上,面無表情也不發一語的姜競謙。
「你怎麼了?」俞奇岳小心翼翼地注視著她,關心地詢問,「你臉色看起來好差,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杜若冬牽強地揚起一抹微笑,「沒事,可能是因為累吧。」
「累?」他站起身,「那要不要坐下來休息一下?」
「我有事情要和競謙好好談談。」
俞奇岳瞄了一眼姜競謙,眼神在杜若冬不注意時,閃燦了一道異樣的神色。
「你——」
「奇岳,麻煩你。」截斷他的話,杜若冬半似請求,「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和競謙談。」
俞奇岳沉吟了一下,看看姜競謙,又看看她,「好吧。反正我正好也有事情,要出去一下。」他伸手拍拍杜若冬,若有深意地對她一笑,隨即將病房留給了他們。
凝望著姜競謙,她滿腹想說的話,卻整理不出完整清楚的頭緒,說出口來。
「有什麼事要跟我談?」倏地,沉默許久的姜競謙,低沉地問出口。
杜若冬回過神,話語卻梗在喉嚨之中,開不了口。
「很難啟口?」他感受到她的猶豫,遂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