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今天不想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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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你和槐恩——」

  「他很忙,所以不能陪我。」

  見若渲講得簡單,月月也不再多問。

  在宣讀繼承信託基金的那一天,槐恩過來陪著她。她並沒有反對,因為她的打算可下是僅僅休假兩個月,而是永遠的離去,就當是他們最後的相聚吧。

  溫律師頻頻拭汗,神色顯得十分不定。宛月及立岳坐在一旁,時候到了,溫律師開始宣讀。先是將遺囑說了一遍,後續才開始—一宣讀。出人意外的——「…本人宣佈,信託基金剩餘兩百三十六萬元,遺產部分——」他講不下去了,目光不時飄向宛月,彷彿求援似的。

  立岳問他:「遺產部分怎麼了?」

  宛月心一橫,反正這事早說晚說都是要說的,她接口說道:「若渲已同意全數付出,所以她一毛也得不到。」

  當她說出,若渲的目光望向溫律師。她真不敢相信,她這麼信任的一位好伯伯,會在這節骨眼背叛她。

  若渲訝然地說不出話來,槐恩卻代她開口:「你們做了手腳,吞了若渲的財產——」他的拳頭已呼之欲出,若渲制止住他。「算了,當是認清一個人吧。」

  她接過信託基金的餘額支票,走出律師事務所。槐思追了出來,問她:「你不爭回?」

  「不了,反正很多事早已爭不回,何必在乎這麼一點身外物?」

  她既看得開,槐恩也只有尊重她的決定。

  這麼一份經過篡改的遺產繼承,絕不代表立岳的立場。若渲肯輕易放過他們,立岳可平不下氣來。生平頭一回打人,便是為了此事。他揮拳接了溫律師,兩人年紀也有一大把,掛采的機率可大了。最後是立岳進了警察局,然溫律師卻因理虧而撤銷告訴。當立岳狼狽回到展家,幾乎是再也抑不下怒氣。在他心底,宛月根本是食人不吐骨頭,連若渲最基本應得的財產,她也不要臉地吞併。

  怒氣在發酵中逐漸轉成羞愧,他深感愧對兄長,夜裡,便服藥自殺以謝罪。命是撿回來了,但家不再是個家,原本詭異的組合這會更加深了死寂的氣氛。宛月後悔自己的行徑,但錢已全被股票套牢,一時之間也贖不回,只好任由一個家繼續的破敗。

  第七章

  槐恩陪了她一整天,最後在若渲三番兩次的驅趕下才離去。不過也言明,明天將要再來,而若渲也答應了他。

  當他一走,若渲便由抽屜底層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行李,以及護照、簽證、機票…等物,次日一早,並未與槐恩見面,她人已在異鄉的天空了。

  外文系畢業的她,來到異國,絕不會因語言的隔閡而造成不便。她並沒有事先計劃好去什麼地方,只是走走停停的,任由飛機帶她前往美麗的國度——新西蘭。若渲在走訪了不少城鎮之後,才在皇后鎮落腳。

  初來乍到,陌生的族群與生活,確實讓她一時之間難以適應,不過友善的一個微笑、一句問候,也終於讓她融入他們的生活。

  皇后鎮的好處便是幽靜、純樸。小而精巧的鄉鎮,步行即可走遍。寬廣、優雅的居家環境,」也是吸引她落腳的原因。

  皇后鎮的最大特徵便是瓦卡提浦湖,一個完全未受污染的處女地。水質之清冽,猶如一面明鏡似的,映照出皇后鎮美麗的容顏。

  瓦卡提浦湖以每隔五分鐘增減水八公分的傳奇聞名,這個特色已蔚為當地的奇觀。自湖畔楊柳依依處,觀看湖面是一絕妙享受。清晨間的輕靈薄霧,與流動的虹雲,伴著野炊的輕煙……經由清澈的湖水映照出各自的身影。

  黃昏之際,目送落霞散去,餘暉無盡的夕照裡,沉沉暮靄慢慢地合攏成仲夏夜的帷幕,萬物皆沉浸在和諧之中。

  若渲這個東方女子一踏入這毛利文化群中,雖有點格格不入,但也更添一份色彩。她住在臨湖小街上的某家旅館,享足了這一份溫靜,使她更想在此定居,至少也居留個兩年。有了這個打算後,她在附近好心人的幫助下,租了一棟民宅。

  由於新西蘭政府對於民眾的居家品質頗為重視,是以在此地有不少銀行以低利貸款供購買民宅之用,也養成了此地居民習慣了凡事以貸款執借,幾乎是終其一生的在償還低利貸款。

  若渲的房東是一對年老夫婦,近兩百坪大的房子就住了他們三人,彼此的生活絲毫不受影響。

  老太太擅長廚藝,故若渲在飽肚方面完全不成問題。而這裡的物價又不高,一公升的牛奶折合台幣還不到十塊錢,也就是說,在此地,她可以用較少的金錢,換取較高等的物質享受。

  若渲初來新西蘭,原只抱定觀光、旅遊的心態。但既已決定在皇后鎮落腳,也就開始找工作兼差了。在此地工作的人們是很單純的,朝九晚五,連商店亦是此。勤勞點的頂多再開到六點也就打烊了,至於週末與周口則是休息天。晚上消費的地方既少,故夜貓子似乎不怎麼適合在此地生存。

  若渲入境隨俗的,學著當地人吃青豌豆、馬鈴薯,也不嫌膩。白天發呆或是上街購物,下午工作或兼兼小差打打字,做一些零工混日子。偶爾至曼德叔叔家幫處理羊毛出口事宜,有時則到黛薇姨媽家幫忙釀製奇異果酒。雖然酬勞微薄,但也讓她尋得另一種生活樂趣。

  晚上則陪著兩老看電視,偶爾再上個電影院,生活好似很規律也很平淡,但誰也無法瞭解她心中的苦處。

  夜闌人靜,萬籟懼寂,望著點點的流螢,她的心也就特別的寂寞。明明不該想起的人,偏偏在這個時候鑽進思緒。

  她曾打電話回台灣,但當她明白地將辭意告知月月後,月月生氣地表示:「你明明說過,朋友是患難相助的,幹嘛又臨陣脫逃了?」

  若渲縱有一千個抱歉,也擋不了月月的炮轟。

  明鑰不懂,若渲到底是為了什麼而逃避。即使有絕對非走不可的理由,但至少也要告訴她,她人到底在哪呀?光撥個電話回來又算得了什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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