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犰打個呵欠,「我睡了多久啦?一定很久對嗎?否則不會作那麼長的夢……」
「少裝傻!我知道你根本沒睡!」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沒睡?」他揉揉「惺忪睡眼」。
「我……」她氣結,邊捶他邊怒嚷道:「不要臉!你敢耍賴?你明明知道我剛才已經主動吻你了!」
「你剛才……」他摸摸嘴唇,震驚地喊道:「天哪!你居然趁我睡覺的時候偷吻我?天哪!你懂不懂得一點廉恥?天哪!
你怎麼可以如此卑鄙下流?」
尹汐池氣瘋了,拳下如雨,邪犰哈哈大笑著見招拆招。
嗚……遇上這種無賴,剛才是白忙一場了!但他死不承認她也沒辦法!
不行!今天無論如何都得成功!她暫停攻擊,氣沖沖地趴壓到他身上,猛撲下頭…
唔……該死!他就不會回應一下嗎?就愛故意耍她!「單方面勞動」實在好累,她可憐的舌頭好累……
尹汐池抬起頭來,噴火雙目怒瞪著身下人。「賤胚!
這回你該不會得了失憶症,忘記我對你做什麼吧?」
他敢再不認帳,害她吃虧兩次,她一定宰掉他!
邪犰一副「標準被強暴受害者」的驚嚇模樣,雙手摀住領口,呆滯囈喃:「光……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也會性慾高張……獸性大發……想要就地把我﹃幹掉﹄……實在太……太恐怖了……」
她真的會被他氣死!她尖聲大叫道:「你再耍賴試試看!我已經主動吻了你,你還不說?」
「說?說什麼?」他迷惑地眨眼,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似的。
「阿奇和映薰的事啊!」
「哦!」他恍悟地點頭,彷彿這才想起某件遺忘已久的事。「原來你主動吻我是為了聽故事,真是用心良苦,令人感動啊!害我剛才還錯怪你的性荷爾蒙!」
「少廢話!」她叱喝,「說!」
他一逕地顧左右而言他,她就有夜長夢多的不祥感……不過她知道──根據多年來的生活經驗──邪犰雖愛使詐耍賴,但談好條件的「交易」,他總算還肯守信!
「我們這樁交易,已經是一個多禮拜前的了。」
「那又怎樣?」她吼問。她內心確實激烈交戰了一個多星期,從紐約掙扎到瑞士,終於在今天才鼓足勇氣主動獻吻,誰料竟不慎被他多誆了一個吻!
「我肯定你的努力,佩服你的勇氣,更同情你的遭遇。」他拍拍她肩膀,非常善意的安慰,「可惜優惠期已經過了,我也愛莫能助。」
「優惠期?」
「任何活動都有個期限,我給你的這項優惠,期限正好是一個禮拜。」他耐心地解釋,「現在截止日期已經過了,所以就算你乘機再強吻我一百遍,也沒有用,我還是不得不含著淚、痛著心拒絕你。我們不能違反交易的原則嘛!」
「豬!」尹汐池發出驚天怒叫,一陣亂打……逗玩得差不多了,他才勉為其難似的說:「好吧!看在你那麼飢渴的份上,我就考慮再給你另一項優惠。」
去他的優惠!她繼續攻擊洩憤,但沒多久力道已漸小……今天無論如何都得知道阿奇和映薰是怎麼回事!
於是,雖恨極了被他牽制,她仍是只得接受。「你說!另一項優惠是什麼?」
邪犰枕著雙臂,悠哉地望向天際,「來句﹃我x你﹄吧!──你再怎麼沒腦袋,也應該明白這個﹃x﹄最適合放哪個字。」
「你好意思提出這種要求?」她猛捶他,「只會用屁話髒話廢話來虐待人,卻想換我的甜言蜜語?作你的大頭夢!」
「別說我沒提醒你哦!」他看看表,「這項優惠活動的期限只有五分鐘,請好好把握。」
掙扎一番後,尹汐池才咬牙切齒迸道:「我、愛、你!」
「天!」他搖頭驚歎,「你居然一副三字經的口吻來說這三個高貴的字眼?現在的女孩子怎麼如此不尊重愛情?」
差點吐血的她,氣得從他身上跳開,狂奔而去。決定永遠不理這變態!跑了十幾步,突然醒覺自己這樣一走了之實在虧大啦──截至目前為止,她已損失了兩個吻及一句「我愛你」,卻什麼都沒得到!
衡量一番後,她唯有乖乖的回到他身邊,站著。目光移離那張賤臉,很痛苦的壓迫良心,很艱困的調整語氣,總算逼出一句柔柔的「我愛你。」
沒關係!聽完故事再殺他滅口!她深信他這回絕對無法找碴,誰知──
「天!你居然一邊盯著我﹃那裡﹄,一邊傾吐這三個聖潔的字眼?現在的女孩子怎麼如此開放、淫蕩?」
她明明只是看著他的腰……「邪犰!」她暴吼著飛撲到他身上廝打,他大笑著反身將「炸藥」壓住,撩起真正的唇舌烈焰……玩夠,也吻夠,他這才緩緩道來。
尹汐池瞪眼屏息聆聽。被整得太慘了,因此,剛開始時她還真的不太敢相信他肯說哩!
該正經時,邪犰比誰都正經──
夏奇,孤兒,冷漠沉著而天資聰慧,自小到大成續都是名列前茅,高中畢業後領國科會獎學金赴美深造,在電腦、電機領域大放異彩。一路走來,不能說沒有他人協助,但她知道一切要靠自己;她只有自己……古映薰,富家女,活潑樂天的清秀佳人,商專畢業後,在父親的公司上班,嗜好音樂、電影、旅遊、閱讀……興趣廣泛,日子充實、愉快。她是個知足的人,也知道自己平凡順遂的生命形式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因此她向來都懂得珍惜所擁有的一切。
去年暑假,夏奇難得回台灣,回「家──」育幼院。古映薰正好參加一個志工服務隊,到院裡探訪孤兒。就這樣,遇上了。
或許,真的不該發生;但人生中越不該發生的事情,豈非往往總躲不過?
「映薰家裡知不知道她們的事?」尹汐池哽咽地問道,一邊擦淚。
邪犰點頭。「不過不清楚對象是誰。這次她算是跟家裡鬧翻,逃到紐約找阿奇。她仍定期和家人聯絡報平安,只是不肯告訴家人她的住所,只說要一個人冷靜的想事情,暫時消失。他的家人都以為她躲在台灣的某個角落,還在翻天覆地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