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安排七號在目標身邊,等待下手的好時機,六號,你放手,」
七號又是誰?
目標?誰是目標?
爹究竟在做些什麼?他安排七號在那個人身邊準備下手,是暗殺嗎?雲清突然心一震,整個人不安了起來。
難道……裡面的人是一些暗殺這?那不就是……殺手?
爹是殺手?!還是主謀者?!
接下來的聲音他全都沒聽到,只聽見自己有如擂鼓般的心跳,他每一根神經都緊張起來,他緩緩移動雙腳,往外退去——出了孤立的民房,慕容雲清站在遠遠的一處樹蔭下,在黑暗中睜著雙眸倚樹沉吟:爹在做什麼?
他想做什麼?
有多少人是他想要除去的目標?
而他又該怎麼做?是阻止爹嗎?如何阻止?他有能力阻止嗎?雲清痛苦地閉上眼,頓時感到一陣無力感沖上心頭。
就在他沉浸在無力的心境中時,陸續有幾名黑衣人自民房中竄出,迅速隱沒在黑夜中,最後一個出現的,就是慕容豪,他的父親。
站在淒冷夜風中。慕容豪拿下面貝,雙目陰沈地在黑暗中閃爍冷芒:「歐陽,你的死期不遠了!哈哈哈……」
揚長而去的身影,風中飛逝的詛咒,一字一字地鑽入靜立不動的慕容雲清耳裡,直刺進他的心中,他渾身一涼。
「歐陽?歐陽世家?歐陽……傲情?!」
爹的目標是歐陽世家的當權者:傲情公子?
天啊!爹想暗殺的對象竟然是他!
為甚麼?
到底是為什麼?是什麼原因讓爹變得這麼可怕?!難道他想稱霸武林?
這個念頭就這麼閃進他混亂的腦中,他雙手握拳,暫時全亂了方寸,任夜風吹散他一頭黑髮。在冷風中,他孤獨沉思了整夜。
直到天空乍白,晨星隱退,教露水濕寒的又豈只是他的衣、他的發?
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帶著一身疲憊的慕容雲清一擺衣衫,在破曉的晨曦中電掣而去。
在歐陽傲情的命令下,歐陽家中少數幾位知道他受傷內情的人,都不准為難蘇影,因為他相信件事一定和她的失億有關,期中必有隱情,他會查出的。原本就不相信蘇影會做這種事的那幾人,也就很快就放下對她的敵意,仍像過去一樣對她,包括二夫人在內:蘇影當然知道這一切是歐陽傲情的用心良苦,更感激眾人對她的寬待,只是她對自己卻仍無法完全釋懷,時常心事重重,在歐陽傲情的背後暗暗自責和不安。
歐陽寧走近失神倚坐在涼亭的蘇影,嬌喚:「嫂嫂,你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
蘇影一驚回頭,不好意思地拍著胸口道:「寧……寧兒,你嚇了我一跳,找我有事?」
歐陽寧俏皮地皺皺鼻,「這麼膽小,我還想找你出去後山玩呢!」
「後山?」她倒是沒去過,有什麼好玩的?
「後山才漂亮呢!好多奇花異草不說,還有一道好美的瀑布,大哥還在那兒築了間木屋,很舒服的。」
她說得讓蘇影開始心動了,只是納悶怎麼那沒聰歐陽傲情提起?
「我怎麼沒聽你大哥提起過後出?他也沒帶我去過。」
她只是很自然地提出心中的疑問,寧兒卻不太好意思地支吾著:「呃……因為大哥忙嘛!而且……後出那兒……嗯……有點遠,大哥沒空啊!
所以……所以就沒時間帶你去囉!當然也就不會對你提起了,就是這樣。」
「原來如此。那我去問問他,看他要不要一起去,出去林間走走對身體也好,你等我一下。」蘇影起身住外走,寧兒猛地拉住她,叫道:「不行啦!嫂嫂。」
順勢回過頭來。她訝問:「為什麼?」
「這……因為……唉呀,大哥不能去啦!一寧兒避開她的視線,隨便搪塞一句。「大哥的傷還沒好,不適合走那麼遠。」
「這樣啊。那……我們改天再去好了,我也不放心他,萬一他找我,我不在他會擔心的。」蘇影美眸中泛著柔情光彩,拍拍她的肩:「我們改天再去好不好?寧兒,我現在先去看你大哥,他應該醒了。」
「嫂……嫂嫂——」寧兒手伸到一半.頹然放下,噘著嘴怨道:「真討厭,好不容易拗到一個人可以帶我出去,讓我不用被禁足,現在可好了,唉!」
對著空氣悻悻地一踢腳,她無趣地坐在椅上,呆望滿園的鮮花怒放,一張俏臉全沒了生氣,這時在腦中又閃進了一個人的臉孔,又俊又帥的男性臉孔。
「慕容雲清,你這個差勁的笨蛋,到底在忙些什麼?忙到不見人影。你不來找我,難道還要我去找你呀?!笨蛋!差勁!」
天空全亮了,好清澈好乾淨,有風徐徐地吹著,牽曳裡著她俏美的身段的衣衫,她任性的心竟也溫柔了起來,雙手托著下巴枕在曲起的膝上想著。
為什麼我就不能去找他?我知道他住在哪裡呀!慕容世家嘛!問就知道路了呀!
可是……問題是,她要怎麼出門?一想到這就讓她洩氣,娘下了「聖旨「不准她外出,要她乖乖待在家中反省,時間是一個月。
一個月呢!她得關在家中一個月不見天日,這是多麼可怕的事啊!而且,她真的好冤枉,這次大哥受傷的事其實並不是她的錯啊!她只是倒楣,出現的時間不對罷了,還要受這種連帶罪,真是可憐!
唉,總歸一句話,還是身份地位不如人嘛!出了事總得抓個人來頂一下.這種事娘最厲害了,不找她,難道找嫂嫂嗎?大哥那關就過不去。到頭來只能認了,誰教自己每次都碰上身份地位比自己高、比自己重要的人。真是冤啊!可憐啊!
「慕容雲清,你再不來找我,我就不理你了!」她不調理地對著園中的牡丹警告。
她幾時理過人家了?.
她又幾時給過人家好臉色了?
惹上這麼不講理的人,慕容雲清以後的日子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