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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郎霈冷哼一聲,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真會凍死人。

  「郎霈沒有那麼老,我才小他一歲呢!」元薔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腳,要他擠點笑容出來。

  「元姊,你要是不說,外人還以為你是元維的妹妹呢!」凌苳微微一笑。

  她以前是怎麼說的?我以後見到你一定彬彬有禮,學那些成熟世故的女人講場面話。當時他還笑話她永遠不可能,言猶在耳,沒想到,現在真的學會說場面話了。

  郎霈的心情複雜萬分。

  餐點陸續送上桌,他仍然沉默的時間居多,幸好其他三個人很有話聊,氣氛一下子就熱起來,新開的一瓶紅酒也逐次見底。

  「那個日本男人眼見我對他的搭訕無動於衷,轉頭去釣跟我一起來的女朋友,結果她男朋友恰好就是那間酒吧的保鏢。當他看到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朝他殺氣騰騰地走過來,整張臉都綠了,連滾帶爬逃離現場!」凌苳說完,三個人一起撫掌大笑。

  她拿起高腳杯飲完剩餘的紅酒,頰畔的紅嫣不知是因笑或是因酒而生。

  「別喝太多,待會兒又醉了。」他突然面無表情地吩咐。

  「我的酒量很好,你忘了?」元薔以為他是在叮嚀自己。

  「呵,郎家舅舅就是這樣細心……嗝!」她伸手掩住了唇,羞澀地淺笑一聲。「唉,看來醉了的人是我,都失態了。元維,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沒問題。」元維巴不得早早脫離對面那雙銅鈴眼。

  「直接把凌苳載回家,別再繞到其他地方去!」郎霈眸中的肅殺之氣急遽攀升。

  「我會的,郎大哥,你不用擔心。」元維又有滴冷汗的衝動了。

  不擔心才怪!這小子眼神骨碌碌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算了,我自己送她好了。」他放下餐巾起身。

  元薔愣了一下。「郎霈,不必吧!讓元維送她就好了。」

  郎霈鐵面無私,「凌苳是我好朋友的女兒,她喝醉了,讓別人送我不放心。」

  「送我回家又不是什麼大事,大家何必勞師動眾……哎呀!」凌苳想站起來,足尖卻絆到了桌腳。

  郎霈眼明手快,立刻托住她的肘,順勢將她整個人帶進懷裡。

  美人既醉,朱顏酡些。她水眸流轉,細聲細氣地告罪:「元姊,不好意思,第一次見面就在你眼前失態。實在是今天晚上聊得太開心,一下小心便喝多了。」

  「沒關係,我看郎霈送你也好,他今天晚上喝得最少,開車穩當一些。」

  元維悻悻然瞪凌苳一眼。你好樣的!

  凌苳只當作沒看見。

  「謝謝兩位今晚的招待……喂,舅舅,你走慢一點,我話還沒說完呢!」

  身後的男人三兩下將她挾持出場,完全不讓她再聒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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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醒過來了。」挖苦的語氣聽起來很刺耳。

  凌苳睜開一隻眼,從後照鏡偷瞄過去。元維的身形化為一絲細影消失在黑夜裡。

  「呼,脫身了。」她吐了吐舌頭,翻身坐正。「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喝醉?」

  「我見過你喝醉的模樣。」他目不斜視,直直盯著前方路況。

  「他一直暗示今晚要去跳舞和看電影,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呢!」她撩了撩髮絲,淡爽的洗髮精香味飄散在整個車廂裡。

  「你要回你媽家,還是去安的公寓?」他的態度冷漠,沒有一絲談笑的意圖。

  「今天星期幾?」凌苳突然問。

  「星期三。」郎霈終於瞄她一眼。

  「糟糕,我全忘了這件事!」凌苳飛快從皮包裡拿出手機,按下一個快速鍵。「喂?傑瑞嗎?」

  這位傑瑞又是何方神聖?他擰起眉心,耳朵拔尖了。

  「傑瑞,對不起,人家有事被絆住了,你現在人在哪裡?」她甜聲膩氣地撒嬌。「啊?你已經到旅館了?哪一間?好,沒問題,你先洗個澡,我馬上到。」她收了線,示意郎霈。「停車停車!」

  「你要去哪裡?」郎霈蹙著眉,車速雖然放慢,卻沒有立刻停下來。

  「君悅酒店。你不用載我去,我自己叫計程車就行了。」她眼睛一直瞄著後方來車。「現在有個空檔了,快靠邊停!」

  「去找那個傑瑞?他是誰?」當然他是立心不再管她的事,可是剛才那通電話詭異得讓人無法不在意。

  旅館房間和洗澡?怎麼聽都不像正經事。

  「他是我星期三的床伴。喂,後面正好有一輛空的計程車,快靠邊停!」她急切地指揮交通。

  嘎吱——BMW是靠邊停了,後面緊急煞車的聲音和憤怒的喇叭聲響成一片。

  「你說他是誰?」郎霈不可思議地瞪住她。

  「他是我在日本認識的台灣留學生,我們每個禮拜三固定上床一次,我今天已經遲到了,拜託你行行好,讓我下車好嗎?」

  「你、你跟那個人……」郎霈啞口無言,第一次體會到腦充血的滋味!

  「規律而頻繁的性生活有助於生心理健康,我和他都沒有固定交往的對象,所以暫時和彼此湊合一下,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她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有什麼好奇怪的?」郎霈的語言功能終於恢復。「有什麼好奇怪的?!」

  「有話好好說,幹嘛用吼的。」她瑟縮一下。

  老天!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性伴侶!你到日本去,盡學到這些把戲?」他怒吼。

  「當然還有一些『別的』。」她笑了,笑得妖燒而嬌媚。

  郎霈不只腦充血,全身血管沸騰得幾乎可以煮蛋了!

  「安和曼曼知道你都在日本搞這些事嗎?」他大吼。

  「拜託!我已經二十一歲了,不要動不動就搬這一套:『我要告訴你媽媽』,OK?」她無聊地翻找一下皮包,掏出一包涼煙。「性只是單純的生理需求,任何超過一個月沒有性生活的人都應該去檢查一下。」

  「你還給我抽煙?」他一把搶定她咬在唇間的細煙,整口氣哽在喉嚨裡上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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