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不想醫嗎?而是我不方便醫呀!」
老翁火大地吼道,順勢賞給敢阻擋他的小虎頭上一記爆栗。
「把話說清楚?」
黑眸有抹忍耐。這老傢伙就不能一次說個明白嗎?
「好!我就說個清楚。」
老翁以腳勾來一個板凳,氣呼呼地一屁股坐下,開始說明他為何遲遲還沒動手醫治的原因。
「因為毒性早已傷及五臟六腑,以她的情況至少也得花費上半年的時間醫治,若要讓丫頭的身子早日復原,最快的方法就是,讓她全身赤裸浸在藥桶內,還需要有一個內力高深的人助她將藥氣輸內她體內,依我估計至少也得七天,這七天是關鍵期,若是效果好的話,之後僅需要兩個月的調養,身子就能復原。」
老翁話一說完,精爍的老眼直視著唐鷹,等待著他的反應。
在這虎頭山上,只有他是適當的人選,若他沒有看錯,這小子那焦慮的表情,不像是對他的丫頭無動於衷才是,他賭上一賭--
「我來!」黑眸凝視著床上的人,連一絲考慮都沒有。
「小子,你可知這答應後,將負何種責任?」
老翁笑得詭譎,好心地提醒他。他可不希望他將來會後悔。
「這我知道。」
炯亮的黑眸無一絲猶豫,早在樹林見她面臨生死存亡之際,他就已明白自己的心了。
「很好。小虎準備熱水!」
老翁確定他的回答後,便急忙開始動手張羅所需的藥材,留下兩人獨處。
頎長的身形坐落在床畔,從懷裡探出一盒藥膏,小心地在她紅腫的臉頰上塗抹。
黑眸凝視著她無血色呈透明的俏臉,濃眉厭惡地擰起,他討厭她這副模樣。
寧可她刁蠻任性地對他、氣得他恨不得殺了她,也不要她死氣沉沉地躺在床上。
冷峻的臉孔湊進她耳畔廝磨,雙臂緊緊地將她摟抱住。
原以為兩年一到,他就可以擺脫她了,沒想到這回主動繫上這條線的人,竟是他。
而他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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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
「你要找的人已不在這世上了,請回吧。」
少女有張明艷絕倫的美顏,一雙閃著慧黠的鳳眸,注視著眼前的雨人,秀眉不悅地微蹙。又是來求醫的人。
「姑娘,妳說的是真的嗎?上官夫婦真已不在世上?那敢問可有繼承他們醫術之人?」
身著青衫的男子,有張冷峻如石雕般深刻的五官,此時透露出一抹急迫。
「有,我就是其中一個。」
「可否請姑娘出手相救家母?」
「不願意。」
少女明艷的臉上噙著一抹笑,看來格外迷人,朱唇所吐出的話,卻與她的外表不符,顯得無情。
「妳這個……」
立於青衫男子身後,長相一臉剛正的男子,似是無法忍受她的存心刁難,出口想教訓她一頓。
「住口!飛影。」青衫男子低喝。
「是,少主。」
名喚飛影的男子,恭敬地退回原位,不敢再出聲。
少女有趣地瞧著這一幕,明顯地一看,就知道主子較為沉穩多了,可她倒想看看他還能保持這冷靜的模樣多久。
「要什麼條件,姑娘才肯相救家母?」
有求於人,男子只得忍氣吞聲,耐著性子問。
「其實你可以不必求我的,我也可以好心地告訴你,還有一個人可以救你娘親,而且他絕對不求回報,非常好心得很呢!」
少女語帶嘲諷,似是對此人不予認同。
「還請姑娘告知。」
「那人就是我師兄,也是江湖上享有『神醫』之名的東方堂。」
「多謝。」
一道謝完,似是連一刻也不想多留,兩主僕匆忙即要離去。誰料--
「但據我所知,他現在人應該是在苗疆才對,我是不知道你娘親的情況如何,不知道等你找到他,還來不來得及。」
少女輕啜了口茶,狀似好心的話涼涼地從兩人身後響起。
黑眸危險地瞇起,盯視著少女輕鬆愜意的模樣,頭一次有人可以在談笑間,就令他動起殺人的慾念。
「妳到底要何條件,才肯相救?」
「我缺一個護衛,如果你肯委屈當我兩年的護衛,那麼我就願意醫治你娘親。」
少女考慮了會,這才狀似勉強地提出條件。
她的話,猶如一道響雷,轟得兩人臉色難看。
「妳說什麼!妳竟敢要我們少主當妳的護衛?妳可知道他是什麼人?」
飛影再也忍不住,跳出來破口大罵。這女子竟要堂堂一個唐門少主當她的護衛?這等於是侮辱整個唐門!
「他是什麼人與我何干?我是看他還算順眼,所以才破例讓他當我的護衛,若是不要那就算了,反正我一向不愛強迫人。」
話一說完,無視兩人鐵青的臉孔,掩手打了個呵欠,還是回去補個眠好了。
「站住,我答應。」
陰沉的黑眸直視著她訝異的鳳眸,唇角揚起一抹森冷的笑。
為了娘親,他可以委屈兩年,可她若想以主子自稱,將他任意使喚,那麼他會讓她明白,她選的是個什麼樣的護衛。
「少主!千萬不行呀!」
飛影急得原地跳腳。一向冷傲的少主竟願意屈就當這女人的護衛,有誰能告訴他,現在是什麼情形,他又該怎麼做才好?
慧黠的鳳眸流轉,螓首微側,他黑眸裡的戰帖,她可看得一清二楚。
這下有趣了,她選的這個護衛似乎是個不簡單的人呢。
而她--樂意接下這個挑戰。
第五章
四周飄散著氤氳的霧氣,體內感受到一股熱氣正在運行,隨著熱氣的運行,胸口彷若有兩股力量正在拉扯,令她忍不住地痛吟出聲。
如蝶般的長睫,輕輕眨動,鳳眸有絲恍惚,不知身在何處。
「醒了?」
身後傳來低沉漠然的聲音,熟悉得令她瞬間清醒;也在清醒的同時,驚覺自己竟身無寸褸地靠坐於沐桶內。沐桶裡的水飄散著熟悉的藥味,而背後有雙大掌正貼著她的裸背,昏迷中感覺到的一股熱氣,正是由他而來。不用回頭也知道那人是誰,只是她不明白,為何他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