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她雙眸一暗,卻沒退縮。
「我不能和妳結婚。」他傾身緊緊抓著吧檯邊緣,額冒青筋,害怕自己伸手將她拉過吧檯,抱緊在懷裡。
「為什麼?你結過婚了嗎?你有老婆了嗎?」
「沒有。」他咬牙怒瞪著她。
「那是為什麼?因為你不愛我嗎?沒關係,我愛你就好了,反正現在很多夫妻都沒有愛,至少我們之間還有一個愛另一個。」
他下顎緊繃,被她逼得快瘋掉了。
「我不能和妳結婚,妳不懂,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不同世界?」她眼中浮現困惑,跟著錯愕的回頭看著始終在旁看好戲的那個俊美男人,臉色一白。
他的確是在這個男人出現之後,態度才為之改變的。
難道、難道——
桃花面無血色的轉回頭,瞪著他問:「你是GAY嗎?」
噗——
一旁男人噴出整口啤酒,猛地嗆咳起來。
「當然不是!」海洋粗聲低吼。
GAY?虧她想得出來!
他都不知道和她上過幾次床了,這女人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不是?」桃花眨眨眼。
「不是!」
瞧他咬牙切齒的模樣,看來應該不是。
她鬆了口氣,旋即再度皺眉開口,「如果你不是活在同性世界,我們的世界有哪裡不同?」
海洋呼吸一滯,怒瞪著她,「妳就不能放棄嗎?」
「不能!」她回答得斬釘截鐵,橫眉催促著,「你說啊,我和你的世界,究竟有哪裡不同?」
他沒有辦法回答,沒有辦法告訴她——
雙瞳一暗,他捏碎了吧檯邊緣,沉聲一字一句的瞪著她說:「我、不、可、能、娶、妳、的。」
他是如此憤怒,像被逼到了牆角的獅子,但他的憤怒卻也證實了她的直覺。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正面回答過她。
桃花看著他憤怒的雙瞳、抽搐的眼角、賁起的肌肉,剎那間,她清楚知道他對她的確是有感情的。
「你說謊。」她直勾勾地看著他,冷靜異常的說。
他整個人渾身一僵。
「你說謊!」桃花瞪著他,莫名開始生起氣來,她鬆開他的衣領,改攀著他的脖子,用力強吻他一下,才甘心的退後一步,氣焰高張的破口大罵。
「屠海洋,我愛你!但是你知道嗎?你真的是一頭冥頑不靈的大笨牛!」她話一罵完,立刻腳跟一旋,如疾風一般,大踏步的轉身離去。
隨著她甩門的聲音之後,啤酒屋裡陷入一片沉寂。
午後的陽光正暖,吊扇如常的發出規律聲響。
莫森拿著啤酒杯,慢慢從旁走了過來。
「一個字都別說。」
眼見對方眼神兇惡,莫森嘴角輕揚,只是將酒杯放到遭到毀損的吧檯上。
海洋瞪著前方男人,他是什麼都沒說,但嘴角顯而易見的微笑,卻讓人忍不住想扁他。
第九章
午夜時分,夜闌人靜。
為了怕連累小嵐和男孩們,他早在莫森到的那天,就將孩子們送走了。
沒了多嘴的小嵐和那些男孩,屋子裡更加寂靜,只有秒針行走的聲音滴答作響著。
秋夜裡,寒意漸濃。
莫森從浴室裡走了出來,濕發上蓋著一條毛巾,身上只套了一條長褲。
「情況怎樣了?」
「沒動靜。」海洋瞄了他一眼,視線又拉回前方。
屏幕上,分隔的四個畫面都沒任何異樣,他在餐廳四周都裝了監視器和感應器,雖然他不認為這能逮得到卡洛斯,但有總比沒有好。
見海洋雙手不斷敲打著鍵盤,莫森好奇的靠過來,瞄了計算機屏幕上的對話一眼,不禁皺起眉頭。
「G是誰?」
「上次那位情報駭客。」
「小白臉的哥哥?」
「嗯。」
難怪這傢伙會知道麥德羅,他才要轉身走開,卻在看到對方打出的下一段話時愣莊。
「麥德羅可能沒死是什麼意思?」
海洋深吸口氣,摸著下巴道:「我和耿野在這裡的事,應該只有你和他們兩個知道,所以我要他查查是怎麼回事。他說不只他們,麥德羅也知道,所以他的數據庫一定也有。」
「但是麥德羅的計算機資料不是已經被耿野的老婆給毀了嗎?」莫森抱胸擰眉,萬分狐疑。
「嗯。」海洋邊打字回對方話,邊開口和莫森解釋,「所以只剩下三種可能,一是麥德羅有備份資料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二是麥德羅可能沒死,三是麥德羅不只沒死,也同時擁有備份資料。不是他,就是有他備份資料的殘黨,把我們的資料賣給卡洛斯。」
「我以為麥德羅已經在那場爆炸中掛掉了。」
「但現場在清理過後,沒人找到他的屍體。」
莫森一挑眉,低頭看著坐在計算機前的海洋,「你開玩笑?」
「沒有。」海洋繼續敲打鍵盤,面無表情的說:「對方說現場有具燒得焦黑無法辨認的屍體沒錯,我們本來都以為是他,所以沒想過要再做查證。」
「那也不代表那具屍體不是他的。」
「不過也不能保證就是他的。」海洋就事論事的抬起頭,提醒他,「十年前我們也都以為卡洛斯早就死了。」
「Shit!」的確,假死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發生,莫森臉色一沉,忍不住咒罵一聲,才問:「耿野知道嗎?」
「他們在飛機上,大概明天才會到。」
莫森皺眉,才要開口,隔壁突然傳來一聲爆炸巨響!
轟——
巨大的爆炸能量震破了所有的窗玻璃,玻璃碎片像無數鋒利小刀瞬間四射,兩人在第一時間反射性找物體掩護,身上卻仍被玻璃劃傷好幾處。
莫森反手掏出腰後的手槍,抬起頭來,只見破碎的窗戶外面全是橘紅火光。
該死,隔壁不是那女人的店?
莫森爬起身來,身旁的海洋卻比他動作還快,只見那身形巨大的傢伙兩個大步就飛奔到窗前,從破掉的窗戶一躍而出,讓他想阻止都來不及。
莫森衝到窗邊,只見隔壁整棟木屋都在燃燒,橘紅色的火舌迅速吞蝕著乾燥的木頭,灼人的熱氣直逼而來,之中還夾雜著刺鼻的汽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