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妳真是太厲害了!」
「這好啦,嘿嘿嘿。」阿玲雙手抆腰,嘿笑三聲,不忘把不污來的電影票收好,邊小聲警告道:「桃花姊,妳身材這麼好,很容易招蜂引蝶,晚上又一個人住這裡,真的要小心一點喔。」
「我知道,妳放心。」她看著這小妹妹,不禁抱歉的笑了笑,「對不起,每次都要妳來幫忙。」
「沒關係啦,我早就習慣了。」阿玲擺擺手,要她別介意,還抬起下巴,摸著自己的小臉驕傲的說:「而且是那些男人不長眼,不懂得欣賞我這種大美女。」
桃花看了不禁又笑了出來,卻對這妹妹更加心疼。
那一天,阿玲來應徵時,臉上雖然笑著,眼底卻閃著不安,嘴裡哇啦哇啦的直說話,看來十分開朗,但桃花一看就曉得她的多話只是在掩飾她的不安和緊張。
果然她才要開口,還沒說話,這妹妹竟然就自己站起來說,她知道自己胖,如果她不能用她也沒關係,她只是經過看到有在徵人,覺得很喜歡這家店而已,她一直笑、一直說,哇啦哇啦的一句都停不下來。
桃花在那瞬間,真的覺得這妹妹雖然笑嘻嘻的,實際上卻快哭出來了,她連忙打斷她,問她何時能來上班。
她永遠不會忘記阿玲先是錯愕後是感激的表情,她衝口便說她今天就可以上班,一直到最後,阿玲還是滿臉笑嘻嘻的。
後來,桃花直接請她留下來幫忙,卻知道她在以為自己沒注意時,在角落偷偷擦淚。
桃花並非是希望阿玲會感激她,她只是提供一個機會而已,如果阿玲手腳不俐落,她仍是會辭掉她的,因為她現在的經濟情況,真的無法做這種負擔,幸好阿玲十分勤快又聰明,八十幾公斤的體重並不會對她的行動造成妨礙,這兩個星期下來,真的是幫了她很大的忙。
下午三點,外頭陽光依舊熾熱,室內冷氣機嗡嗡運轉著,五桌的客人叫走了阿玲,她則在確定阿玲能應付外場後,回轉廚房去準備晚上要用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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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她依然忙碌,也聽了更多關於隔壁老闆的八卦。
他單身,聽說姓屠,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啤酒屋是和朋友合夥開的,雖然生意不好,事實上,根據她的觀察,隔壁的生意根本就是非常不好,但好像沒打算要收起來的樣子。
據說,是因為那位屠先生和他的朋友好像還有點錢的樣子,並不靠那家店的收入過活,前一陣子還曾關店好幾天不見人影,根本不在乎有沒有客人上門的樣子。
不像她,忙得要死要活,賺的錢也只能勉強維持付貸款和所有開銷而已。
好吧,她的確是嫉妒隔壁那有錢的傢伙,但是幾天下來——
清早,她辛辛苦苦從床上爬起來出門買菜,他雖然也是起床出門,卻是去單車道晨跑。
上午,她窩在廚房為了客人在大熱天熬煮海鮮濃湯時,他則在店前面的小花圃蒔花弄草。
中午,她在店裡奔波忙碌,他在二樓上網打計算機。
下午,她在廚房忙著烤甜點、煮咖啡時,他在樓下店外的門廊上納涼睡午覺。
晚上,她繼續端菜穿梭客人之間,他閒閒從她店門外晃過去,手裡還拎著四盒便當,有時她還會看見他在門廊上喝啤酒看星星。
半夜,她累得腰酸背痛,努力在桌前平衡收支時,他卻還有力氣彈出好聽又動人的琴音。
真的是、真的是——氣死人啦!
好吧,也許他不是每天都那麼過的,畢竟她只不小心瞄過一次他拉開了窗簾坐在屋裡打計算機,也只看過他從她店門前拎著便當晃過三次,那鋼琴聲也不是天天都能聽到,但是她卻天天都看到他出門去跑步啊!
可惡的有錢人!
她知道自己實在很小心眼,幹嘛沒事去偷窺人家,卻依然忍不住一有機會就往隔壁瞧,越看她就越羨慕和嫉妒。
那種優閒又輕鬆的生活,她也想過啊,唉。
黑夜裡,鋼琴聲又飄忽傳來,這次他彈的卻不是古典樂,而是輕鬆優閒的藍調。
聽著清脆動人的琴音,她又歎了一口氣。
可惡,她真想把他的鋼琴聲錄下來,拿到店裡播放,那樣的話,她店裡的生意一定會變得更好。
她撐著下巴望著窗外,乾笑了兩聲。
雖然她是真的很想這樣做啦,卻怕被隔壁的光頭發現,瞧他滿身肌肉、一臉兇惡,要是惹毛他,光是一拳,她就可以被打飛到前面的太平洋去了。
哈哈……
而且她這裡聽起來好小聲,就算她偷錄也錄不到什麼聲音吧?
再說,說不定根本不是那光頭彈的,雖然大家都說他是單身,但誰知道屋子裡有沒有其他女人啊?
像是體弱多病的女朋友或姊妹?
她好奇的掀開窗簾一角,偷看隔壁,誰知道卻看見隔壁窗戶的百葉窗也被人拉開一些,露出一對好奇的藍眼睛,正好對上了她的視線。
「哇啊!」
桃花嚇了一大跳,連忙鬆手退了一步。
是那光頭嗎?
不對啊!雖然她只看到一對藍眼睛,但那中間鼻樑的皮膚看起來較白,沒他那麼黑啊,而且鋼琴聲依然迴盪在夜空中,他仍在彈琴,不是嗎?
撫著胸口狂跳的心臟,她要自己冷靜下來,鼓起勇氣走上前,然後一把拉開了窗簾——
沒有。
那正對著她的窗戶是緊閉著的,百葉窗整齊垂掛著,當然也沒什麼藍眼睛在那邊瞪著她看。
看錯了嗎?
不對,她方才明明就有看到,兩棟房子中間只隔了短短幾公尺,而且她視力好得很,最後一次測試時兩隻眼睛都還有二點零耶!
那屋子裡還有其他人嗎?怎麼她平常都沒看到?
是……那個嗎?
不會吧?運氣沒那麼好吧?
當然,她也不是總有時間偷窺人家啦,哈哈。
乾笑兩聲,她要自己別怕,跟著忽然想起之前那病弱女人的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