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錢不是這樣賺的吧。」那名長相刻薄卻漂亮的男子再度發盲。「你就是這樣拉客,星流才會生氣。」
他蹙起眉頭,不能苟同語冰的喃喃念著,只可惜語冰已經將湛憂推人盼縈樓內,根本沒聽見他的抱怨。
* * *
「好難吃。」這是湛憂對盼縈樓食物的評語。
他從小就住在宮裡,主子又是極為受寵的長皇子,因此他餐餐皆是珍饈美食,加上他常到御膳房走動,長期下來不但養出一張挑剔的嘴,還練就了一身足以媲美御廚的好廚藝。
「飯難吃沒關係,人美就好。」語冰漾開笑臉,試圖用美貌迷惑湛憂。
「難吃就是難吃。」沒想到湛憂根本不給他面子,他霍
地站起身,完全無視於身旁一群長相秀麗的倌人,更不理會語冰瞬間沉下來的臉。
「客倌您別走,這飯還是能吃的嘛。」語冰仍努力地挽留湛憂。
「是很難吃啊,我又沒說錯。」湛憂皺著眉頭,完全不能
理解為什ど之前他說實話元狩主子就趕他出宮。現在實話實說,眼前的錦衣男子又不高興,唉!
「本來就很難吃,誰都知道盼縈樓的人美是美,飯的卻難吃得緊,想上盼縈樓來尋歡作樂必定得先將肚皮填飽
,而且因為盼縈樓的生意太好,所以還造成附近飯館特別多的奇景。」
「緋聲,你給我閉嘴!」語冰忍無可忍地對著名喚緋聲的男子道,就只差沒跳起來掐住他的脖子。
「廚房借我一下,我自己煮。」湛憂搖搖頭,逕自往盼縈樓後方走去。
以前住在舅舅家的日子,讓他學會一件事,那就是千萬別去管正在吵架的小孩,因為越管他們就會吵得越凶。
既然語冰和緋聲吵得不可開交,又沒人阻止他離開,湛憂也就大大方方地憑著直覺找到廚房。
—進廚房,湛憂也不問廚子的意思,就直接伸手拿菜,當廚子想阻止時,還被心情不佳的湛憂一腳踢出廚房。
「別吵!我今天被主子踢出來,心情已經夠差了,只要等我吃飽,我自會離開。」說完,湛憂便把廚子關在廚房外。
進了廚房,他望著爐火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吃了這一餐也不知道下一餐在哪裡,他的嘴早被宮裡食物給養刁了,上午在街上買了一碗雞湯雲吞,才吃了一口就再也嚥不下去,不是他浪費,實在是那碗雲吞難吃得緊,儘管他努力回想當年沒飯吃的日子,還是無法吞下去。
「唉!我原以為只有主子挑食,沒想到我也跟主子一樣。」湛憂將食材一一往鍋裡丟,不一會幾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就出現在廚房木桌上。
「可以給我一點嗎?」當湛憂舉起筷子正打算開動時,一個略帶懇求的聲音傳人他耳中。
他抬頭望去,只見窗外除了廚子之外,連語冰和緋聲也都聞香而來。
「嗯。」向來認為多一個朋友就是少一個敵人的湛憂立刻打開門,開開心心地替大夥兒拿碗盛飯。
語冰和緋聲向來不知客氣是何物,他們隨即接過湛憂遞過來的碗筷,吃得不亦樂乎。
「好吃。」廚子首先讚歎出聲。
一旁的語冰和緋聲則只是低頭猛吃飯,就像已經幾年沒吃過一頓好菜一樣。而湛憂則是若有所思地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唉!撇開將來沒有飯吃的事不談,他倒是挺想念元
守主子和太寧主子,元狩主子雖然任性,可是可愛的長相足以彌補一切。至於太寧主子一向對他很好,元狩主子有的東西,他往往也有一份……他真的好想念以前那段可以吃香喝辣的日子。
「這位客倌真是好手藝,請問您在哪兒高就?」一碗飯吃得精光,趁著添湯的空檔,語冰笑著問道。
「咦?我嗎?」湛憂過了半晌方才回過神采一回神就見其它人皆盯著他看。
「對。」緋聲應了聲,又繼續喝著熱湯。
大概是時間太短,湯的味道不太夠,可是至少比廚子煮的好喝多了。
「我現在沒工作,其實我也正在煩惱不知道將來該怎ど辦!」湛憂抓抓頭,不好意思地笑著。
「你要不要在這裡當廚子?」語冰喜出望外地問。
「那我怎ど辦?」原本的廚子連忙抗議。
「回家吃自己,不然就當學徒廣語冰和緋聲異口同聲地說。
此時他們倆完全忘了,湛憂尚未答應要當盼縈樓的廚子,現在就將原來的廚子開除,若是湛憂不願意來上工,盼縈樓的伙食可能就要他們自己煮了。
「當廚子有飯吃嗎?」湛憂小心翼冀地問道。
「絕對吃得飽,一個月還給你三十兩銀子的工錢。」語冰的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語氣卻是不容反抗 的。
「是,小的遵命。」湛憂反射性地應道。
湛憂自幼即進宮,除了經常見面的元狩主子、皇帝主子、太寧主子外,其餘的皇子、公主以及宮妃娘娘們,他沒一個記得住的,因此為了怕得罪主子,他便養戍對方講話大聲一點,他就會立即點頭稱是的習慣。
現下雖然不在宮中,可是白幼養成的習慣豈是說歐就能改的。
「三十兩?至少應該要一百兩。」緋聲抗議地對語冰喊道。
「錢又不是你在賺的,你叫什ど?」語冰不滿地瞥了緋聲一眼。
這個緋聲今天是怎ど了?為什ど要一直跟他作對?
「那個煮得難吃的廚子你都給五十兩了,現在他煮得好吃得多,工錢當然要提高,依我看,這些飯菜好吃一一倍不止,給一百兩還差不多。況且盼縈樓一個月的淨收有上萬兩,給廚予一百兩也不為過吧!」緋聲就事淪事地說道。
「你今天是怎ど了?我供你吃供你住,你居然拆:我的台。」語冰拍桌子罵道。
「我只是憑良心說話。你是供我吃供我住沒錯不過我也有幫你管理盼縈樓,幾年下來,我幫,你賺的早就已經超過你供給我的了。我向來是拿多少錢做多少事,你一個月才給我三十兩,只夠讓我做事,不夠收買我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