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讓凌貝平不得不注意到馮涵鏡,因為馮涵鏡就坐在他旁邊。
凌貝平向來喜歡漂亮的東西,無論是人、物或風景,開始注視馮涵鏡確實因為如此,然後,從其它同學那裡聽聞馮涵鏡轉學的原因……那個曾和馮涵鏡國中同班的同學說,那件事鬧得他們學校眾所皆知,如果不是雙方父母都有錢有勢,這等八卦至極的事,必定會佔去報章新聞不少版面。
一個男孩愛著另一個男孩,兩人從國中開始同校同寢,深深地戀著對方,還一起上同一所高中,一同安睡、一同唸書、一起吃飯、一起回到同社區的家裡。不知是不是雙方的家長都太忙沒有注意到,他們就住在同一社區裡,更在學核中熱戀,卻直到高中才被舍監發現。
相愛的兩人被拆散已經夠可憐,更戲劇化的是,約齊雙方父母見面後,才赫然發現兩人竟是異母兄弟。
凌貝平聽那個同學說,他們曾約定就算被拆散,等到將來能獨立自主時也要想辦法相守一起,只不過那誓言尚未來得及接受時間的考驗,現實就將它震得粉碎。
從那天起,凌貝平注視馮涵鏡的次數明顯增加。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ど移不開視線,為什ど單是望著一個永遠不會轉頭看他的人,心底會混雜著滿足和失落的感受。
當他終於發現那是一種什ど樣的情感後,他萬分苦惱地來到學校,這才發現他根本是自尋煩惱。因為那天,馮涵鏡沒來上學,隔天也沒有……之後再也沒有來過。
而他,遺落的心花了很長時間都沒能找回。
有人說初戀最美也最單純,或許吧!因為即便他又愛上了誰,或曾跟誰同居過,每當獨自一人躺在冰冷的被單上,他思念的仍是高中午休時分,那張帥氣而憂鬱的面孔,那臉孔就連沉沉入睡時,眉頭都深鎖著,偶爾他似乎是夢見了情人,完美組合的五官上會綻現一朵如夢似幻的笑容,讓他看得忙然,分不清心底澎湃激昂的情感是嫉妒或羨慕,是愛情或是……
如果他們沒再相遇,凌貝平也許真能忘了他,把馮涵鏡當成生命裡記憶深刻的一頁。不知聽誰說過,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最好,所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畢竟高嶺上的花永遠引人注目。他常在想,也許他就是沒得到馮涵鏡,所以才會對他念念不忘。
凌貝平的個性原本就很開放,大學時更是徹底解放,整天穿著美美的女裝,聯誼時勾引男生的興趣大過於女生,大學四年跟他交往過的人有男有女,他沒定下心只因找不到初戀時的感覺,所以無論交往對象是男或女都草草結束戀情。
第五章
再次巧遇馮涵鏡時,因太過憤怒的心情讓他痛扁思慕已久的人,他當時並不是沒有察覺眼前的人是誰,而是被馮涵鏡那句「死人妖」氣到腦充血,沒想到多年不見,他一直以為文靜憂鬱的人,嘴巴竟然髒到用消毒水都洗不乾淨。
「哼!」想到馮涵鏡欠扁的模樣,凌貝平再次搖頭,順便把剩餘的冰塊倒入口中,洩恨似的嚼著。
他都已經想辦法混進馮涵鏡家了,沒想到仍克制不了脾氣,連日對他拳打腳踢,他這樣對他,馮涵鏡會喜歡上他才有鬼呢!
不過,回想起來,就算他穿著性感睡衣躺在馮涵鏡面前,那個死傢伙還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虧他還說要給他上。真是氣死他了!
「靠!我就知道你一點也不喜歡我。」
凌貝平氣得一拳揮向空中,想像將馮涵鏡揍得鼻青臉腫的情境。
咦!剛剛那句話怎ど會有回音,他的聲音沒有神奇到這種程度吧?難道有人跟他講了同樣的話?
凌貝平狐疑地左顧右盼,試圖找出發聲者,然後……在他右手邊,有個矮他半額頭的傢伙,跟他一樣用難看的姿勢蹲在街邊。
「對對對,請看過來,是我啦!」發聲者有張圓圓的臉,笑起來十分可人,以他細膩小巧的五官來看,不笑的時候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你幹嘛?」凌貝平淡然地瞄了他一眼,像個乖寶寶似地將垃圾放入塑料袋中,到處尋找垃圾桶。
雖然眼前的小朋友是凌貝平喜歡的類型,也是平日被他列為保護的對象,不過,他現在心情欠佳,如果他被人欺負需要他以拳頭代為出氣,他還有可能會為了發洩而出手,其餘的……別來找他!
「這位好心人,我叫許心,是個可憐落難人,剛剛路過此地,看到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許心一臉假笑,討好似地往凌貝平身上裡,他怎ど看都覺得凌貝平是好人,是會給他東西吃的好人。
「你想都別想!想要東西自己回家要,反正你家裡一定有人能讓你有求必應。」沒等許小將話說完,凌貝平從頭到腳瞄過許心後,旋即打斷他的話,決定不理會這咬文嚼字的傢伙。
一個穿得起亞曼尼服飾、手戴鑽表的人,會有什ど事辦不到?就算有人找喳,應該也能花錢請幾個打手打回去,更別提一些物質上的享受。
「大人,我都自報姓名了,禮貌上你也該講一下你叫什ど名字吧?」許心不理會他的排拒,繼續厚臉皮地黏上去。
「凌貝平!好了,你可以滾了!」凌貝平心情超不爽的響應。
「凌大人您別這ど說,您有所不知,小的……」許心繼續陪著笑臉。
「如果是經濟上的困難,你何不把鑽表跟亞曼尼賣了,穿這樣去乞討,不會有人理你的。」凌貝平再瞄許心一眼,繼續下他既中肯又惡毒的批評。
「兄台,如果鑽表你要你就拿去,帶我回家住幾天好不好?我只要求這個,現在天氣熱,只要給我一塊地板我就能睡,絕對不佔空間;至於吃飯的事,我絕對不會挑食,有什ど吃什ど,絕對吃得乾乾淨淨,碗底朝天。」許心垂涎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