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你最好現在就讓我下車,否則,還有你好看的!」形象全毀,她豁出去了。
「我看錯妳了。」鍾睿豪把中控鎖打開,喀地一聲,車門已開。
「現在妳可以下車了。」他是不需要一個畏懼他的女人,但是同樣的,他也不想把一顆不定時炸彈放在身邊。
「看錯我?你什麼意思?」她憤瞠黑瞳。
「什麼意思?」鍾睿豪眸光幽深,由上到下打量她。
只塗有淡色唇膏的她,天生麗質,容顏白淨,可以輕易奪取眾人目光。她美麗,但美得有些扎人,因為,她總是微仰著容顏,眼底帶著一絲不馴與傲氣。
看了眼腕表時間,他出聲諷道:「我以為妳美麗優雅,但是,從剛才到現在短短幾分鐘,妳就已經把自己的形象破壞殆盡,算妳厲害。」
「你?!」希寧怒極了。
她是不在乎形象,不在意外人對她的感覺,但她不容許自己的尊嚴受損。可是看著他那目中無人的酷樣,她竟不知該如何以牙還牙。
「你、你太過分了!」她憤怒道。
「無所謂,下車。」鍾睿豪神情不耐,再次開口趕人。
「你?!下車就下車,你以為我希罕啊?!」氣瘋了的柯希寧,恨不得讓他跟自己一樣生氣。
但他表情森冷,就像千年寒冰一樣,根本就沒把她的怒焰看進眼裡。
「那就快點下車。」他再趕人。
「你、你神經病!自己莫名其妙拉人上車,現在居然講這種話?」顏面全無的希寧,見他態度傲慢無理,抱著手中的書,推門怒衝下車。
身一旋,自知在他面前已無任何形象可言的柯希寧,使盡全身力道,朝他大大敞開的車門,狠狠一腳踹過去。
砰!車門合上,而那一聲巨大響聲,也讓她心中暢快不已。
「哼!」柯希寧再瞪他一眼,傲仰驕傲容顏,轉身離去。
怒火燃心,鍾睿豪十指關節握得喀喀作響,瞪視正快速穿過十字路口的她。
她空有一張美麗容顏,卻舉止粗魯!
深深呼吸一口空氣,調適被她惹惱了的心,鍾睿豪手握方向盤,欲重新駛上回家的路。突然,他頓了下──
他愣看前方天空,那泛染著霞光的夕陽。
今天的夕陽分外清晰、美麗……清晰……霍地,他身子一僵。
他徐緩的抬手摸上眼,確定墨鏡真的被她用書砸掉,鍾睿豪驚瞠黑眼,急急望向對面公車站牌下的她。
她早已打掉他的墨鏡,也早巳看清楚他駭人的模樣,但是她卻只當他是隨處可見的正常人,而沒被嚇到,甚至……
甚至在她怒到了極點的時候,也沒有對他惡言相向?!
他知道剛才的她早已被他的態度氣瘋了,可是從頭到尾除了一句神經病外,她沒對他說過一句難聽的話,反倒是他一再出口譏諷她。
只是,他與她究竟是怎麼吵起來的?她又是怎麼惹火他,惹得他改變主意,甚至忽略男人應有的風度,而趕她下車的?
回想方才一切,鍾睿豪愣了下。
他會趕她下車,是因為她一再出手攻擊他,還差點害兩人出車禍。
但是她會突然出手攻擊他,是因為她認為自己被綁架了,而她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誤解,源起於他未經她同意,就順手拿走她懷裡的書,逼她上車……
一切……只因他當時什麼也沒說,就拉她上車?
愕然怔望對面站牌下,似已被他氣哭而直抹眼淚的柯希寧,他感到滿心的愧疚。
想通一切後,拾起落在一旁的墨鏡戴上,鍾睿豪推開車門快步穿過馬路,朝對面的她疾步行去,想對她說一聲抱歉。
只是,才步上候車亭與她四目相對,他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水光,也見到她憤別過頭、仿仰容顏,搭上公車離開。
當然,還見到……見到她帶走方才……他眼底的美麗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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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同一個地方,同個時問,遇到已見過兩次面的人,難不難?
不難,但,也不容易。
這幾天,鍾睿豪總提早下班,將跑車停靠在固定地點,等著她的出現。
只是,一個禮拜過去,他沒再見過她。
點燃香煙,靜坐在跑車裡,鍾睿豪望著窗外,若有所思的抽著煙。
她和那些既怕他卻又想纏住他的女人不一樣,因為她不僅不怕他,不想纏他,甚至還直接出手攻擊他,就求能遠離他……
突然,墨鏡後黑沉的眼倏地一亮。
等到了!看著她麗顏微仰,眼神冷漠,紅唇緊抿,全身上下仿似長了刺般的昭告世人──
她,生人勿近。
捺熄煙,鍾睿豪跨下車,朝她走去。
然而,一看到他出現,柯希寧先是一愣,繼而轉望身邊,看到四周無人,確定他是針對她而來的後,她於是加快腳步,想越過他。
「等一下。」他伸手攔她。
冷傲紅顏在瞬間變了色,前次不愉快經驗,讓她心中燃起怒火,也燒紅了她晶亮的眼瞳。
「你又想做什麼?」柯希寧一臉防備的瞪他。
憤怒麗容就似烈陽下帶刺的火紅玫瑰般,燦爛、耀眼,教書豪差點就忘了想說的話。
「道歉。」鍾睿豪嚴肅的說。
「道歉?」希寧一怔,但,她隨即別過頭,下頷習慣性微仰十五度角。
蠢蛋才信他!
「希寧……」
「不要跟我裝熟,我不認識你。」她麗眸一瞪,兩句話阻斷他的示好。
「一切都是我的錯,可以嗎?」她的脾氣不小。
「你錯?你哪裡有錯了?你厲害,你最行了,而我呢?只不過是一個既沒氣質又粗野的女人。」她語帶譏誚。
那天她是真的有點笨,笨到以為會有人開著一部數百萬跑車,來綁架她這個只能靠著微薄翻譯稿費過日子的窮人。
「別跟我計較這種事。」錯在自己,他可以暫時忍受她的壞脾氣。
「我天生就是愛計較。」不再像前次那樣衝動,她冷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