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深吸了口氣:「豁出去了,不是嗎?」
「對,既然有了共識,大家坐穩了,沖吧!」
「是!」
有她的一聲令下,即使只有三分膽,硬是補足了十分,油門頓時踩得風沙滾滾。
對方也有所警覺似的立即讓出一條通路。但車子也吃了不少顆子彈,還有一顆差點引爆油箱。
「糟了,他們打著了油箱。」司機首先發現油箱出了問題,提出警告。
塗媚鎮定地說道:「我們得棄車了,待會,到了前方那一片花園,我們跳車各尋蔽身。」
情況特殊,不得不冒險如此決定。趁夜漸漸漆黑,各尋生路要緊。
在一、二、三聲中,他們八人棄車而逃,先是黎翰洋在塗媚的掩護下安全落地,後是五名護衛及司機安全跳了出來,大伙是平安了,倒是塗媚擔心他會受傷而以身墊底刮傷不少處。
「你們三人先攔車下山,我和黎先生及其他人暫時找地方躲避。記住,下山後先找人支援,勿驚動警方,知道嗎?」
人多目標便大,分散可以減輕風險。語未畢,車子撞進農田,隨即爆炸。
兵分二路,依著高大的林木蔽身,始脫離後來的追趕。
舒家肯定是去不成了,一身狼狽只盼尋求協助。走了好一會,他們也迷失山林之中。
「糟糕,我們竟走進了山林。」
有人首先發難,塗媚看了看四周,問了問身邊的他:「這,你熟悉嗎?」
他仰望高處。「那,應該就是純柔的家。」
「舒家?你確定?」
「應該是。」他已餓得發昏,哪還具幾分的辯識能力?再加上天色已呈灰暗,哪還分得清東南西北、四面八方的?
「要確定是,而不是應該是。」塗媚不滿意他的模稜兩可。
他當然很想確定,但,實在是……太難了,再加上他的手機放在車內,現在車子也毀了,想通知舒右昌都難。
「阿量,你的手機在不在身上?」
他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今天剛好沒帶出來。」
「阿俊,你的呢?」
「在車上,剛剛急著跳車,忘了拿下來。」
眼前唯一可以寄望的只剩阿信了,就見他東找西找的,嘿,手機竟還穩穩地掛在他的褲帶間。
「幸好,它還在。」拿給老闆。
大伙還高興終於有救了,怎料打開電源,天呀,電池的顯示竟是零。
阿量顧不得處境安危,情急之下劈頭便罵:「你的電池都跑到哪了?」
阿信吶吶地答道:「昨天和馬子聊了一整夜,又忘了充電,所以——」
「所以,它在緊要關頭沒電了?」如果揍得他鼻青臉腫可以脫險的話,他們是願意吃上傷害官司,狠狠K他一餐克難飯。
阿信頻頻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當大伙氣得咬呀切齒時,塗媚安撫地說道:「算了,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再說。」
一行人沿著目視尚可見到的小路摸黑著走,突然——「趴下,有人來。」
塗媚迅速將他壓制在地。下一會,果聽見三、四人的交談聲。
「他們會跑哪去呢?」
「也許他們全死在車內了。」
帶頭者嗤笑同伴:「你白癡呀,他們車內的那個女人可不是等閒之輩,如果她要你死,你一個人死十次也不夠,有點腦子好不好?」
也不是他要助長她的威風,只是光傳聞,便令他們手腳發冷。
「她真的有這麼厲害?」
「你不相信?」那人信口胡口謅:「要不,我現在馬上叫她出來讓你瞧瞧「哎……你別亂來,挺恐怖的。」
那人哈哈大笑:「瞧你,怕成這個樣子,哈……」三、四個人這才慢慢走遠。
塗媚只專注於他們的舉動,待他們走遠後才赫然發現——這也實在怪不得他,一悶便是二十分鐘,她在上,他在下,她身上特有的香氣直撲他的鼻前,柔軟的胸脯密貼在他的胸膛,而她又什麼姿勢不擺,正巧吻合了做那檔事的利器……他是男人耶,沒有反應還算正常嗎?
幸虧此時能見度低,否則他的一世英名保證盡毀她手中。
塗媚並未渲染,只是低聲告訴他:「下回別舉槍對著我。」迅速起身並拉起他。
「可以走了。」
他現在這個樣子怎麼面對護衛們?「先等一下,再三分鐘,我們再走。」
她當然懂得他的困窘。「好,我們先壓低身子,免得惹來注意。」
不走便是這種後果,不一會,又有五、六名持槍的男子朝他們的方向逼近,塗媚果斷下令:「你們三人先躲起來。」
「你們呢?」
真是背到最高點!「別管我們,我自有辦法,快走。」
孤男寡女出現在荒郊野地裡還能做什麼?塗媚沒有多餘的考慮,一個欺身便與他交纏在一塊。
不久,他們的身後傳來——「大哥,有人在親熱耶!」
頭頭探了身。「人家親熱關你們屁事?快走!」
有人耍賴:「我們來玩玩他們。」
「好哇!」無聊的提議還真有人附議。
塗媚與黎翰洋壓低了頭來,一副驚慌的模樣,宛若一對遭受迫害的戀人,驚恐完全反應於肢體上。
「你們不要過來。」話音雖然說得顫抖,心底想的卻是:再過來,我便要你們來一個死一個,來五個躺五個!
看這光景,連黎翰洋也不抱希望了,他以為他們會喪生此地,但是——「正事要緊,光想玩,壞了事,你們誰擔得起?」
頭頭一說及正事,眾人才收起玩心。
「好嘛,算你們走狗運。」
「你們得好好感謝黎翰洋,是他救了你們。」
一有人點出他的名,便遭頭頭的怒斥:「你嘴巴賤,胡亂說什麼?」
現在這麼敏感的時候還亂放話,純心害死他們的嗎?一面走還一面責備著。
待他們走後,她抬起了銳利的雙眸,但仍不做任何表示,只是催他:「我們快走,下一回可沒這麼幸運了。」
拉起他的身,兩人匆匆忙忙離開此地。
她的腳力好,但一向坐慣辦公室的他,雖是男人,卻比不上她的敏捷,他氣喘吁吁的,全憑她的拉力才得以助長奔逃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