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工作有誰能夠做得長久?心臟不夠強,體力不夠好,精神不夠佳,怎麼拼、怎麼衝前線?這可是出生入死的工作,就是我也不敢保證,十年後,我是否還有今天的魄力。」
「既然你也看透了這一點,何不及早找個歸宿安定下來呢?隨遇而安嘛!」
她冷笑不已。「我本來就是個隨遇而安的人,或許我的血液中藏有吉普賽的因子吧!」
她像吉普賽人嗎?不,他不相信。
「你不會是才對。」
「這麼確定?」她笑他的天真,她自己都不懂自己了,他也不過是個外人,又怎麼會懂天生流浪底的她?
他不想和她開玩笑,只是她總不想正經。
回到公司,她還打算和他說再見,但他不准。
「先上樓再說。」
進入電梯,他顯得浮躁不安,但她卻沒去在意。
走入辦公室,他自在地脫下外套,而她還在等候他的下文。
「可以說了吧?」她挺沒耐性與他瞎蘑菇,再加上又逢任務卸下的最後一刻,耐性更失,見他久久不語,又道:「怎麼啦,啞掉了,還是舌頭——」
玩笑的心情消失殆盡,在她張牙的當口,他老早移動他的腳步,在她沒有注意的時候,他已行動。
她告訴自己,他絕沒那個膽,但他偏偏不知自哪生出這個膽。
他不想太過粗暴,但又怕出師未捷身先卒,她的手腳功夫了得,他至少希望,在挨揍之前,能稍稍得逞。
舌尖探入她的紅唇禁地,他是忘我地融入自己營造的情慾世界,而她的手也有的是畸會飽他以老拳;她的腳隨便一抬,也可以讓他終生不舉,但所預測之事全然沒有發生……她該給他教訓的,但她沒有,任他予取予求,痛吻她的唇,解開她的衫;拉下她的偽裝,卸下她的髮髻……他滿過分的,但她卻縱容他。
待她發現他倆近乎裸裎時,而他的Gun也已上膛,雖想喝令他Stop,gameover!
但脆弱的理智卻告訴自己,放任一回,不會有事的,尤其對像又是個鑽石好男人。
沒有抵抗,她完全降服在他的陽剛之下。
他並不真的在意她是否仍是完璧,但她的純潔,無可否認的,讓他的自尊心有那麼點作祟的機會。他挺希望她能在事後像小鳥依人般的嚶嚶哭泣,但她沒有,只是小心翼翼地擦拭地板上的血漬,面無表情地著裝、理容。不過雙頰泛起的酡紅卻是他看過最美的見證,它向他證明了她也接受了他。
沒有矯揉做作,唯一令他思維淪陷的是,她為他扣上最後的幾顆扣子。
不過她也不解風情地說了:「這樣的行為並不代表我同意了你的要求。」
她的妝亂了,而他也吃下了她臉上不少的脂粉,為免他難看,她也為他輕拭吻痕,待一切作罷,她仍是提出辭意——「工作完成了,我也該走了。」
「走了?你想去哪?」他沒想到,折她的翼後,她還是想走。
她輕率地答道:「回家去,等新case。」
等新case?她未免太……他都給她工作了,她怎麼還這麼的死腦筋,萬一,她下一個case的僱主也蒙他一樣……那他不就「無某倘娶」,那怎行?
「我不准你走,咱們的合約還沒到期。」
她掩嘴笑道:「我和你只有交易,沒有合約,少拿期限來唬我,有事可以發E-mail給我,但嚴禁騷擾我。」
一陣風似的走出他的辦公室,人是不見了,但她的香水味仍散蕩在辦公室中。
自百葉扇縫,看見她步出了公司,自對講機吩咐司機——「老張,送送塗小姐!」
老張立即趕出了公司,並攔住她的去路。「塗小姐,我送你。」
她抬頭望向他的樓層,他的好意只能心領了,因為她的行蹤實在不讓外人得知。
「老張,告訴你老闆,我怎麼來、便怎麼去,他的好意,我心領了。」
當他回報,黎翰洋也不再多做表示,拉上了百葉窗,獨自感傷。
※ ※ ※
時間已悄悄地又過了半年之久。
好幾次夜底,他總呆坐在書房,想發E-mail給她,但始終發不出去,不是他不知網址,而是他不確定,他想發出的信件是否合乎不騷擾她的標準。
在種種不確定之下,他還是決定……不發了。
他的失魂落魄全看在好友吳柏熏的眼中。
「大哥,才剛當選十大傑出青年及《MONEY》雜誌十大排行『金』主的榜首,怎麼啦?是開心過頭反成了煩惱的源頭,還是因為得到過多的殊榮而驚慌失措嗎?」
他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少開我玩笑,尋我開心了。再說,就算得了再高的殊榮,失去心愛的人,這些也只能是泡沫。」
呵,這麼專情,都大半年過去了,他還對舒純柔如此念念不忘,這情操太動人了!
吳柏熏拍拍他的肩頭。「大哥,逝者已矣,您就別再掛念嫂子了,要不,我托人幫你找幾名閨秀和你相親,免得你這麼失意喪志的,我瞧得都心疼了。」
吳柏熏的好意他心領了,不過,他要的不是純柔,而是塗媚呀。「老弟,別為我操心,我早找到了下一位人選。」
「下一位?」既然找著了,他又怎麼愁眉苦臉的?莫非她也……呸!,呸!呸,他大哥才不會這麼衰,還沒娶進門就能剋死人。「那她是什麼身份,人又在哪呀?」
說來感傷,不是聯絡不上人,而是不敢聯絡呀!「我有她的E-mail,也只知她專門接一些疑難雜症的case,其它的一概不知。」
專接疑難雜症?答案呼之欲出哦,莫非,他是指——「她的身份不是不明嗎?那你還喜歡她,上流社會可不會接納她的,麻雀變鳳凰的故事可要引來輿論界的反彈的,你不怕嗎?」
他是想過,只是,他真的為她茶不思、飯不想的。「老弟,幫我想個兩全的法子,再多的代價我都願意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