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蘇仔細觀察他的動作,他正看著一本書,而且非常的專心,好像把這裡當成圖書館似完全投入,全然不知自己已成了別人注意的目標。
麗蘇不敢打擾他,招來服務生埋了單便出去。
她的渴望不多,只要一天瞧他幾眼便可。
走沒一百公尺,身後傳來規律的跑步聲;然而這並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直到他出現眼前為止。
實周略微喘息地道:「我看見你的背影,所以——」
麗蘇心情雀躍,但基於女性的矜持,已讓淡淡的一抹微笑浮上臉龐。
「我以為你正專心著,所以沒敢打擾你。」
實周很滿意她的態度,至少,她並沒有因上一回的事而翻臉。
「你應該過去找我的,如此我便不用連提包都擱在那裡就匆匆忙忙跑出來找你。
不過,我不在乎,至少我追上你了。」
此刻的實周與辦公室裡的金先生,同是麗蘇所迷戀的;即使她刻意壓抑喜歡他的感情,但總辦不到,鎮日只想盡方法欲見他一面。只要能夠和他有一絲的接觸,她也心滿意足。
她害怕自己的一念之差會害了他們兄弟倆,是以總極力壓抑自己的渴望,一直低調且不著痕跡地面對仁周與金先生。她不希望自己成為罪人,更不容自己犯錯;
這種矛盾吞噬著她,讓她覺得好苦、好累。
面對實周若有似無的表示,她有些不知所措。
陪著他回到咖啡館,兩人一出現,幾乎羨煞了館內的客人與員工。
麗蘇見他桌上的杯盤仍是滿滿的,就知道他追她時的心有多麼迫切,心中不免因為他的用心而滑過一道暖流。
「你不是和仁周出去嗎?」他一直注意著她的行蹤,尤其自南部回來後,他更是挪出部分的心力追尋著她的身影。
「我們八點半分手,他說還有點事。」
「有事?和你一塊還有什麼事可令他分神?」語中淨是不諒解。
他為她打抱不平令她感動,不過——「我們只是普通男女朋友,他有他的活動,我也有我的自由,誰都沒有權利干涉對方。」
只是普通男女朋友?太好了。這是否意謂著——實周加緊腳步問她:「麗蘇,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可以,我不介意。」麗蘇只希望可以和他多談些話,有更進一步的瞭解;即使不能相守,至少也曾經擁有。
「那我冒昧問你一句話,可是希望你別胡思亂想。」
見他如此嚴肅,她亦正容道:「有話儘管問吧。」
「你和仁周之間——」
原來他是問這事。麗蘇也坦白地回他:「朋友,但不像情人。他當我是伴侶,我也曾經認真過,但後來我卻發現我們的個性不同,所以——」
「所以你要和他分手?」
「分手?應該不至於吧。他並沒有犯多大的錯誤,我是不可能向他提出分手的。」
犯錯?實周原想脫口而出仁周的花名遠播,但他實在不是那種人。更何況,他是他弟弟,當人家哥哥的沒道理為了爭奪一個女人而去掀自家弟弟的底細,那著實不是君子行徑,他不該做,也不屑做。
「是的,好好的一對情侶,是不該隨隨便便為了無關痛癢之事而分手。」
話轉了一圈,令她好失望。這麼的無所求,也不說些令她開心的話。
「喔,是嗎?」
見她臉上失望的神色,他提議:「不談這個了。不如我們去兜兜風,反正今晚你也有空,好嗎?」
他柔和與尊重的口吻,與仁周專制卻帶討好的語氣有如天壤之別。這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教人舒服多了,麗蘇覺得自己好似又更喜歡他了。
*****
美荷知道,自己再也離不開阿仁了。他的瀟灑氣度、頑桀不拘,在在向她施展致命的吸引力。明知他為人風流,她卻情願為他所擄獲。
美荷白天上班,晚上又到KTV兼差;憑她一級棒的身材,只要敢露,財源自是滾滾而入。為了阿仁,她搬離了公寓,住進高級套房;而仁周又是以一大套謊言哄得麗蘇團團轉。
仁週一方面應付美荷,另一方面也不時在麗蘇身上施壓,只因她欠他一分人情。
一早,仁周在公寓門口等她,麗蘇在他的morningcall醒來;而後門鈴聲吵醒了她的美夢,麗蘇換上外出服,開門讓他進來。
「仁周,這麼早?」
早?仁周才剛由美荷的胴體脫身。他厭惡那個女人,就像個搾人精血的妖女,一回又一回,淫蕩的慾望像是永無止境似的;比起他眼前的清純小百合,美美實在是噁心到了極點。
「剛起床?」
他口中曖昧的語氣教麗蘇不寒而慄。仁周老是藉著一堆理由吻她,或是對她做出愛撫的舉止;往日的風度翩翩,現在反倒成了「色狼」了。
她略帶戒心回以:「是啊。仁周,你先坐一會,我馬上來。」
正打算離開,仁周卻緊抓住她的手腕。「不用急,反正還早。」
「不!」
她凌厲且衝動的口吻令他犯疑,他問她:「怎麼啦?」
麗蘇搖了搖頭。「沒事,也許是剛起床,腦子還沒完全清醒。給我五分鐘,OK?」
仁周若有所指的:「我等不及五分鐘了。」
「什麼意思?」他的話給她很大的恐懼。「仁周,你放手——」
仁周稍一用力,連拔河的力都毋須使上,麗蘇便已坐倒他的身旁。他又給了她一個狼吻,吻得太過挑逗,吻得有壓力,教人有喘不過氣來的恐慌。在他正欲進一步行動前,麗蘇死命地推開他,女人基本的防衛本能出現了,她結實地咬了他一口,頓時讓仁周血流如注。
麗蘇可管不了這麼多了,鞋也沒穿,襪也來不及套便跑了出去,形態狼狽落魄;
一路上,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的畫面。她努力地思索著,他的驟然改變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狼似虎一再地侵犯她?腦中一閃再閃,有如萬花筒似的……錢,全是金錢惹的禍。自從她開口向他借了二十三萬以後,他屢次以借她錢為由要求東、要求西,甚至還曾在公共場合強吻她並且恫嚇她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