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嫌惡說:「金先生,不,我是說金實周先生知道你和金太太的關係嗎?」
為了誤導小張,他竟瞎掰了起來:「我哥他全瞭解。他不反對我和他老婆暗渡陳倉,是因為他們兩人並沒有夫妻之實,這你懂吧?」
「沒夫妻之——」金先生連這也知道?看來實周先生和金太太兩人所表現出來的親匿全是假的。小張真不敢相信,在這高級別墅區中竟暗藏這種下流穢賤的不倫關係。
仁周看著小張的表情,知道目的達到了;只要謠言在外頭傳得沸騰,還怕核心不潰爛嗎?
此時麗蘇正忙著張羅一桌的好菜。
「實周喜愛紅燒鮮魚、炒芹菜……」原來為心愛的人燒菜可以這般的滿足。
門鈴乍響,麗蘇也沒瞧來人是誰便打開了門。
當她見到仁周的剎那,姣好的臉龐頓時為錯愕所取代。「仁周,是你!?」
仁周吊兒郎當地問:「不請我進去坐坐?」
再怎麼說仁周都是她的小叔,她也不好拒他於千里之外。
「進來坐吧。」
仁週一進門,大剌剌地坐了下來。
「佈置得挺舒適。」環顧了一會後又說:「他還挺用心在經營的嘛。」
語氣中諷刺的意味更勝其它,麗蘇不在乎他的冷嘲熱諷,只希望他不要做出任何傷害性的舉動就好。
「嗯,好香,你做菜啊?」嫉妒之心熊熊燃起。他今日之所以來,當然是要攪上一局方休。
「是呀。待會你二哥回來,一塊用。」
等他回來?
「我現在好餓,我要先用,不介意吧?」
此際麗蘇也察覺他的用心,嚇白了一張俏臉,陪笑著說:「我想你二哥不會介意的,你先用吧。」
實周也快進門了,她實在毋須怕他玩出什麼花樣。盛上飯,站在一旁看他拿著筷子在每一盤菜中胡亂攪動,夾進又夾回的。
她沉住氣道:「我先出去等你二哥,你慢慢用。」
「怎麼?你不敢面對我?」
她沒有回頭,只是背對著他回道:「沒那回事,你多疑了,我先出去。」匆匆忙忙便出了餐室。
*****
好一會終於看見實周的坐車緩緩駛進車庫,她奔下樓迎接他。「實周,仁周他來了。」
當車門一打開,她看見的不是往日溫柔的實周,而是一張鐵青的俊顏。
「實周,你怎麼了?在公司受氣了?還是——」
他自顧自地下車上樓。
門口小張的一番話教他一把無名火冉升,現在又聽見麗蘇「故作鎮定」的說法,更激起他大男人的醋勁。
說什麼適應、說什麼暫時動不得,原來全是為了——一進門,又看見自己的弟弟坐得好愜意,仿若是他家似的。
實周不著痕跡地問:「你已經很多天沒回去了,美荷找你找得急。」
仁周不屑:「她憑什麼找我?」
麗蘇插口:「仁周,你沒回去上哪了?還有,你說的那是什麼話?美荷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光憑這一點便可以找你。」
實周看了妻子一眼,好似和小張所說有所出入。到底她是做戲還是真有所感?
麗蘇又追問一句:「吃飽了嗎?回去吧,過去的沒什麼可留戀,你該珍惜現在所擁有的。」
她眼中的堅貞已告訴了實周,他實在不該為謠言給蒙蔽了理智。
仁周對二哥提出要求:「我想和蘇蘇單獨談話。」
實周看了麗蘇一眼後,便進到餐室,只留兩人待在客廳。
仁周慎重且正經地問她:「麗蘇,我可以向你求證一件事嗎?」
「什麼事?」有實周在家,料他也不敢過於囂張。
「你喜歡過我,對嗎?」
「給我答案,不要不回答我。」
見他一臉的熱誠,她也說出真實的感受:「我是曾經迷惘過,但我發現那種天天吃喝玩樂的日子並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選擇退出。」
「那你——我和美荷的事,你事先知道嗎?」
見她搖頭,仁周頹然。
臨走前他說:「記得關好門戶。」他的反常著實令她錯愕。
就在他離開後,實周在餐室喊她:「麗蘇,一起用吧。」
來到餐室,乍見盤中的凌亂,麗蘇建議:「實周,我們出去用餐好嗎?」
他抬起頭來問她:「為什麼?」
她不好說剛剛仁周對這些菜餚已進行過凌虐,只是說:「別問嘛,走啦。」硬是將他拉起來,兩人歡歡喜喜地出門。
*****
倦鳥終要歸巢,仁周終於收心了。
打開房門,只見淚眼婆娑的美荷賭氣地不看他。
仁周由衣櫃中取出換洗衣物,也不理會她逕自進入浴室。
受到冷落的美荷禁不住前去敲門:「金仁周,你不是死了嗎?」
隔著浴門的他答道:「差不多了。」
美荷氣呆了!他不生氣,還回她這麼一句溫吞話。
美荷怒氣沖沖地衝下樓去,同夫見狀立即問她:「美荷,他不是回來了嗎?」
三天兩頭地鬧著仁周不知回家的路了,如今他人回來了,她卻反而沉不住氣。
就見她氣鼓鼓的一張臉,直可媲美她那圓滾滾的肚皮了。
「美荷,他肯回來,你也給他點好臉色瞧,別又氣跑他了。」
美荷不悅地回道:「結婚這麼久,也沒見他回來過一夜;既然如此,他娶妻做什麼?不如一個人光棍算了。」
同夫聞言後開懷大笑,笑得美荷發愣。
笑罷,同夫對她說:「愛上他這種男人,你就必須有所覺悟呀。最壞的打算早該在婚前便已盤算清楚,而不是到了這個時候才來埋怨。仁周這人不妨多給他點自由,當然也不要忘了偶爾勒緊他的頸項教他動彈不得。」
喔喔,老子放招了。
美荷看著公公慧黠的眼神,頓時信心十足,旋即又蹬蹬地上了樓。
門一打開,看他似乎沒有要出門的打算;裸露著上身,斜躺在床上,手裡還拿著一本財經快訊。
美荷問他,口氣是黏人的甜膩。
「金三少,今天怎麼有空回來呀?」
仁周不慍不火地回道:「外邊已沒留身處,自然得回老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