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恭喜你。」
她的大方更顯見出烽東的懦弱無擔當。
烽東嗆紅著臉,為兩人的碰面尷尬不已。他原本還想再逃一陣子呢!
「容綺,我——」
早料到與烽東碰面時會發生的狀況,所以她不在意。
「我說過了,恭喜你,她是劉小姐吧?」容綺向他身邊的女性頷首。「呃……她——」
沒想到璀芬竟同他一個模樣,畏畏縮縮,毫無主見的。對烽東來說,璀芬該是有了名分的女主人,而她陶容綺不過是一個過去式,就連下堂的糟糠妻也談不上的小人物。
面對她,璀芬反而扭扭捏捏,不如她的大方。「施太太!」
不光璀芬,連烽東也震驚於容綺的稱呼。她不怪他了嗎?她同意他與璀芬的婚事?該說感動,還是懊悔?捨容綺取璀芬,真是個錯誤嗎?
「容綺,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他們彼此誰也不虧欠誰呀!也慶幸他的及早選擇,讓她有機會認識豐磊。說真的,她真該向他道謝的。
「你沒有,你並沒有虧欠我。」
容綺的反應太教他詫異了。他做錯事,容綺非但原諒了他,還如此大度量地給他最深摯的祝福。看來大哥的本事確實神通廣大。
雙手緊緊握住容綺的手:「容綺,謝謝你。」
緩緩抽開手來:「璀芬在呢,你們何時結婚?」
「下個月中。」
「好快喔。」烽東要結婚了,就不知自己的婚期……「其實也不會,我和璀芬已在半個月前就商定好了,而且我才剛從高雄岳父那上來,我們的婚期可以說是準備周全。容綺,屆時我會送張喜貼給你的,希望你不計前嫌賞光。」
那當然!「會的,只要你送帖,我會到的。」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對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
點頭目送這一對幸福的人兒,她的心也舒坦多了,原本她還為自己與豐磊之事忐忑不安的,看來,她是白操心的。
※ ※ ※
晚上,豐磊下班,對烽東的事,卻隻字未提。
容綺是納悶,但也認為他是顧慮她與烽東的敏感關係,才不敢實言相告。
一番激情過後,容綺俯伏在他結實寬闊的胸膛上,手指輕柔地畫出優美的圓弧。
「豐磊,聽說烽東回台北了……」
雖然他只有半秒不自在,但敏感的她,卻已感受到了。
豐磊異常的沉默,稜角分明的輪廓在皎白月亮的余暈柔光折射下,顯現的卻是一抹不可猜測的詭異。
良久,他才輕吐出四個字:「你見過他?」
見過又如何?反正她得到答案,也心安理得了。
「我得到我要的答案了,在未與烽東見面前,豐磊,和你在一塊,我實在很心虛,也害怕自己的行為。但自從與烽東碰面後,我便放寬了心;和你在一起,再也不用受良心苛責。搬來這裡後,我不敢告訴我的好友,我怕她們以異樣的眼光看我,也怕外界發現我淫蕩的行為,我非常在害怕,但現在,我什麼都不怕了。因為我可以坦然地面對自己的感情,即使讓外人看見,我也不怕。」
她的慷慨陳言,令他撼動,也教他心虛。因為他的下一步,將更直接地傷害她。
輕撫容綺柔順的秀髮,月光的折射,像點點珍珠似的撒落她宛若黑緞般的青絲。
「容綺,今後無論我做什麼決定,你都是我的最愛。」
最愛已抵過任何不忠的疑問。既然是最愛,她實無理由再有異議。翦水雙瞳中,閃爍的只是對他的信任。
此時此刻,豐磊不敢正視她的聰慧與溫柔。
※ ※ ※
華麗又隆重的會晤,□萬有不實際的感覺。
正式,且是面對面的親近,□萬眼中的豐磊,是神話中完美的神□。
絲質的衣衫,包裹著他那高大、壯碩的體魄,一雙銳利且冷漠深邃的黑眸,以及緊抿的薄唇,他是女人甘心為之所俘虜的邪惡之子。
那高貴的氣質,讓見著他的女人,三魂不丟,也會失了七魄。
這次為他們搭媒的亦是業界名人——仕康集團總裁夫人粘慧今。一方面衝著施家是家世顯赫的商業鉅子;另一方面,則基於□萬是長兄的愛女,也是她的侄孫女,她這門親事是說定了。
這幾番奔走,終於把雙方齊聚××大飯店,進行隆重的相親大會。
媒人嘴、胡蕊蕊,但她粘慧今可沒那性子,反正全是自家人,造假就沒意思了。
「□萬,豐磊這年輕人,實在是好得沒話說,姑姑的話,絕對是可以相信的。
你再仔細看清楚,他這種帶有邪氣的男人,感覺一定很不同。」
姑姑都這把年紀了,還這麼地時髦,什麼「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男人不邪,女人不迷」這一套,她也感染啦!
「姑姑,你有經驗嗎?否則怎會如此老道?」□萬刻意低音量,不著痕跡地反問慧今姑姑。
笑……笑話!她都幾歲的人了,她那年代可不時興這玩意的,她哪來的經驗可老道?這女娃未免太搞不清時代狀況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這道理,她確實是親身經歷,但那已成了甜甜的回憶。對她而言,出軌是一項美麗的錯誤;但精神上的外遇,卻是她一生中最美的記憶。
「唉,這說來話長,不過今天的主角是你,姑姑不能搶你丰采,注意前方的男主角吧!」
帥是帥得過分,只是這樣的男人,她綁得住嗎?
雖她家財多氣粗,她擁有極為優渥的後盾,是毋需擔心自己會吃虧,但他的長相……還是太冒險了。
「姑姑,這件事,我們改天再說好了。」此時她的手機響起,□萬鬼鬼祟祟、遮遮掩掩地嘀嘀咕咕。「好啦,你在那等我,我馬上過去,別走開喔!」
她這個侄孫女,平時是安安靜靜、乖乖巧巧,但這一通電話的聲勢,卻是囂張得宛若下命令的女皇般,威風十足。
粘慧今挺納悶,她一個人竟有兩個不同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