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作嘔聲:「好假喔。」
「三不五十也要假一下嘛。我真的該回去了,下一次我再找機會過來。」
※ ※ ※
辭別惠鳳,一個人回到大樓,在樓下又出狀況了,就在她停車時——「你去哪?」
突來的出聲害她嚇了好大一跳,回頭看了眼來人。「余總,你怎麼會在這?」
鎖好機車大鎖,她犯嘀咕:今天真是出師不利耶!
余征謀繞著她轉,並要求她:「我們一塊去吃消夜。」
她不耐地表示:「我才剛吃飽,要去你自己一個人去。」
穿過他的身就想走人,但他卻很快地抓住她的手臂。「別拒人於千里嘛。」
她深呼了一口氣,咬咬下唇。「余總,我是有老公的人,不可能和你搞三角戀情。」
「我沒叫你得搞三角戀情,我只是希望你離開他、放棄他。」
笑話!他憑什麼要她放棄漢民?他怎麼不自己滾出她的圈圈外?「余總——」
「叫我征謀,叫余總太見外了。」
本來就見外了,她還是堅持道:「余總,是你自找的。跟你說明白也無妨,我對你不存一點好感。本來還尊重你是個上司,可惜經你三番兩次的騷擾,這點尊重也已蕩然無存,你自己好自為之。」說完轉身便離去,完全不管他所受的傷害有多大。
其實她並非鐵石心腸之人,上樓之後還不忘瞧瞧他的情況。見他正在打電話,還擔心他或許是在交代遺言;不一會便見他呼嘯而去,還在心中喃喃希望他沒事,阿彌陀佛。
十點準時,漢民出現在她的住處。「好餓,我們出去吃消夜好嗎?」
他想吃,她自是義不容辭坐陪。「好哇,走!」
兩人相攜至美食廣場,當他們逐一挑食店之時,她看見余征謀一刻也不得閒地又招來一名妙齡女子作陪。顯見地,他並不寂寞,而她也不用窮擔心他會跳海做傻事。
看漢民大快朵頤,就是不吃光陪著他,她也覺得心滿意足。
※ ※ ※
週末,漢民提議回大宅一趟。
馳騁在鄉間路上,采凝這回可有心思好好飽覽風味十足的傳統三合院與四合院。
采凝的老家是透天宅第,是以挺羨慕有庭有院的大房子;尤其他家又是名門之後的有錢人,她更是希望能夠入主。
她願意回來,婆婆是歡喜的。打漢民通知今天要偕同采凝一道回來,她便開始又是挑鮮魚、又是列菜單,並差人打掃他們的住房,打算留他們一宿才放人。
一進大宅,陣陣美食香味飄出,而婆婆也照例出現門口。
一關上車門,漢民一如往常:「婆婆,您怎麼又站在門外等了?」她老可開心見到兩人又是雙雙對對的。
不過倒是采凝先開口:「婆婆,我回來了。」
「采凝,回來便好。」一手攬住她的手臂。一手牽著漢民進屋。
金叔可不容他們浪費時間讓美食冷掉。「吃飯了,吃罷再聊。」
婆婆也同意:「對,你們也餓了吧。先吃、先吃、今天的菜單是……」
光聽菜名,他們便食指大動,秋風掃落葉正是他們吃食的寫照。
餐後,她幾乎可說是被趕出來的;只因在飽餐之後,她想幫著整理收拾,可惜文嫂趕、金叔推,她倒成了人人推、眾人嫌的廢物了。
看她一臉臭臭的,也想像得到她心中的想法。「那裡不是你可介入的,省點力氣吧。」
「為什麼?」
「金叔是廚房總管,又是個身兼山東籍的浙江台灣人,脾氣一拗,絕對橫掃千軍;更何況對像是你了。還有,那裡可是他的禁區,閒人勿進的。」
山東籍是大嗓、無心機,而浙江又是名菜出產地,至於台灣哩,更是不分先來後到的一家親。金叔來卓家好幾年,閒來無事便是鑽研食譜,庖廚乃他用武之地,大展身手之處。是以除了商量菜單者可進入外,其他人休想插足他的地盤。
采凝這才明白,原來在金叔處吃癟並不值得生氣,過去多得是例子呢。
婆婆怕他們無聊,差人搬來棋盤,嚷著要他們下盤棋,彷彿他們之間從未發生過任何事。采凝即使疑問婆婆作媒一事,但還不至於不識相地挑起話題來扎疼自己的傷口。
夜裡,留在大宅過夜。鄉下地方的夜晚格外的寂靜,沒有紛嚷的車聲,也沒喝醉人的叫囂,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吠及貓叫。
不曉得他入睡否?「嘿,你睡了沒?」
他嘟噥地回:「你精神很好嘛。」
「還好,只是有點睡不著,想邀你在月光下散步。」
漢民一骨碌坐直了身。十一月天要在月光下散步?手探向她的額前,沒有發燒,很正常啊。
「夜裡很冷的,你是打算凍壞身子嗎?」
「套外衣呀,難得住在這耶。」
他不想掃她的興。「好吧,走了。」
兩人悄悄地出了大宅,往村內的道路而去。采凝縮在他的臂窩裡,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活像他會飛掉似的。
她的動作引來他的注意。「你怕冷?」她搖了搖頭,還是抱緊著他。
漢民見她行蹤可疑。「你幹嘛?有什麼企圖?」
企圖?冤枉呀!錢事對她來說已是囊中物,她還有什麼企圖?不過是對他好一點就怕成這樣子,去!難道她的底子札得太爛,讓他心存戒心了?她的做人真失敗。
推開他,她撒起嬌來:「好嘛,懷疑我,那我一個人走。」
見她當真一個人走在前頭,他立即跟上前。「別生氣,我開玩笑的。」
她也回過頭,嘻皮笑臉地道:「我也是和你開玩笑的。」
呵呵,玩笑?「敢開我玩笑,看我怎麼修理你!」伸手便要向她的胳肢窩進攻,而采凝也嚇得咯咯大笑,跑給他追了。
累了、喘了,漢民將她抱在懷中,輕柔地又啄又吻。儘管夜涼如水,兩團火源一結合,熱量也跟著熊熊釋放。
有些不捨地放開對方,他道:「走了。這可是鄉下地方,若讓老人家看見了,害人家心臟不支,那我們可就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