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胡蝶。」她怪異的看了葉芝蜜一眼。
「住在哪裡?」
她流利的說出地址,不是她與褚天廉同居的房子,而是與葉芝蜜一起合租的房子。
醫生與葉芝蜜互視一眼。「你確定你住在那裡嗎?沒有搬出去?」
「我確定,芝蜜就在這裡,你可以問她。」胡蝶覺得醫生問得太奇怪。「我幹麼搬出去?我還得籌錢給小蟬買存仙蕈......」她突然停頓不語,臉色發青的抱著突然劇痛不已的頭。
葉芝蜜連忙扶住她,驚疑不定的擔心她想起什麼。
經過醫生一連串的測試後,證實了她忘記一些事情。
「在醫學上,這叫解離性失憶症,可能是這次的事情對她的衝擊超過她所能承受的範圍,她在極度的傷心與絕望下,選擇遺忘,這是我們人類一種潛意識保護自己的方法,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裡她會記起來,但短時間內這段回憶對她來說是不存在的,或許這對她也算是一件好事。」
聽了醫生這麼說,葉芝蜜的高興比難過要多得多。
沒錯,失去褚天廉的記憶絕對是比記得他還要好,包括流產的事,最好胡蝶永遠都不要記起來。
或許這麼說有些無情,但褚天廉人都已經死了,記得他只是徒增痛苦與傷悲。
她逼自己做出笑臉的進入病房,只見胡蝶不時露出狐疑的目光注視平澤,看來她連他也忘記了。
見到葉芝蜜出現,她明顯鬆了口氣。
「芝蜜,我到底怎麼了?怎麼會在醫院?我在帳蓬裡昏倒了嗎?」她的腦子除了不斷發疼外,還充滿一個個的問號。
她想起來的最後一個印象是在平家外搭起帳蓬守候平無懼,只有這樣她才有可能求到存仙蕈,讓藍眼睛跟半身不遂,又常莫名其妙暈倒的小蟬能夠好起來,存仙蕈是她跟家人挽救小蟬的最後一線希望。
可是......她怎麼那麼沒用!還沒求到東西自己就先暈倒了,真是有夠倒楣的!
小胡蝶......我們結婚吧......小胡蝶......我們結婚吧……
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男性聲音忽然在她腦子裡響起,她整個人彷彿被定格了般無法動彈,整顆心像被人使勁搓揉般的揪痛了起來!
「你是在帳蓬裡暈倒了,所以才會被人送到這裡來的......胡蝶,你怎麼了?」正順著她的話說著的葉芝蜜,見她毫無預兆的就
這樣掉下淚,驚惶失措下連忙伸手去接她不停往下落的眼淚。
「我不知道......我只覺得心臟好痛,痛得我受不了......我聽到一個聲音......呀──」她忽然抱著頭瘋狂的大叫,滾倒在病床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她不停的哀嚎著,眼淚沾了一臉的濕。
她覺得有股沉重的悲傷佔據自己的身體,讓她難以控制眼淚......她忘記了什麼?為什麼會這麼痛?悲痛得想死掉......那男人是誰?他是誰……
胡蝶整個人頓時陷入極度的悲傷裡,連護士為她打了鎮定劑都毫無所覺。
過了一會兒,她安靜了下來,平澤調整她的姿勢,讓她好好的躺在病床上。
就算她閉上了眼睛,兩行眼淚仍從她的眼角不停的滑下。
葉芝蜜站在一旁默默流淚,直到平澤安慰的將她摟進懷裡。
「怎麼辦?她還記得......就算她潛意識消去了有關褚天廉的記憶,但她的靈魂還是記得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她的意識還是保留她的愛情,它們在折磨她,它們讓她痛......她還要痛多久……」
她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裡,現在她只有他能依靠了。
「時間會沖淡一切的。」平澤淡淡的說。
是的,胡蝶需要時間,現在也只有時間能幫助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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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日本?」詠蟬驚喜的看著尊二。「你說的是真的嗎?你要帶我去日本?」真是太好了!她從沒出過國耶!
最近這幾個禮拜,他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有時不是沒聽見她說話,就是心不在焉的,她還以為他厭倦了她,沒想到他現在竟然說要帶她去日本。
日本耶!那個時髦新潮,那充滿了新鮮事物的大和民族!
尊二對她點點頭。
李爸爸放下筷子,眉心的兩條直紋又深刻了起來。
「呃,桃谷先生,這樣好嗎?我們小蟬行動不便,到日本去,這......」他擔心又遲疑。
「李先生,你放心,我們桃谷家在日本是望族,因為我堂弟有血癌的毛病,所以家族便為他建造了一套完整的醫療設備,並有專業的醫護人員,小蟬在那裡也會得到完好的照顧,而且在我家取得存仙蕈也很容易,不會再像上次有人特地上門來將存仙蕈搶走的事發生。」
他有著極佳的說服力,加上詠蟬因興奮期待而發亮的小臉,李家兩老也不禁開始心動起來。
「我保證,等她再回到台灣,她會是個健健康康的女孩子,蹦蹦跳跳的站在你們面前。」尊二充滿信心的說,手在桌子底下握住詠蟬的手。
既然褚天廉已經死了,那他怎麼做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或許有一些補償、一些希望、一些野心,他想治好詠蟬,這麼美麗又奇特的女孩不適合待在輪椅上。
詠蟬感受到自他手心裡傳來的溫度,臉頰微微泛紅。
「爸、媽,我想去,也許我會好起來,我會打電話和寫信給你們。」她頻頻保證,表現出極度渴望。
李氏夫妻互看了一眼。
認識尊二那麼久了,夫妻倆將他對小蟬的照顧與呵護全看在眼裡,加上桃谷家在日本的財經政商界都吃得開,在地方上有頭有臉的人士都曾到李家拜訪過他,李氏夫妻對他的能力更是深信不疑,更別提他幫小蟬追回那三盒存仙蕈的事,他們相信小蟬遇到了貴人,他一定能讓她再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