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示櫂庭很讚賞你的能力喔!」櫂庭跟她說過很多次了。「他說你是可造之才,靈巧又聰明、動作快又準確,不愧是我帶出來的!」
「咦?是嗎?」鄭頤人倏地又湊近了吳妍薰。「因為我是妳的人嗎?」
「亂來!」吳妍薰胡亂捶了他一下,想要俐落地溜出他的懷抱。「我還有事要辦!」
「欸……」鄭頤人哪有這麼容易放開她,立刻把她緊緊圈住。「不可以忘掉我喔!」
「什麼跟什麼……你這麼煩,要忘掉都很難!」吳妍薰紅著臉說,怎麼現在真的都沒人來救她了?「敢快放開我啦,這裡這麼多人!」
「人?哪裡有人?」鄭頤人打趣地笑了出來,往後一瞧。
是啊!哪裡有人?剛剛在休息室滿滿的一群人,現在竟然走得一個也不剩?這些忘恩負義的傢伙,平日她也待他們不薄啊!怎麼可以在她危急存亡的時刻,棄她而去!
「這些混帳東西,非得加重他們的工作不可!」吳妍薰氣得咬牙切齒。
「不行,我們得感謝他們!」
「感謝他們什──」吳妍薰抬起頭才想要繼續鬥嘴,卻赫見鄭頤人逼近的唇瓣。「你敢!」
多年前那一個滿月的月夜,行道樹下,她也曾這麼被捧著……然後……
鄭頤人深情地吻上吳妍薰,他緩慢、輕柔地吻著她的唇瓣,摩挲良久,進而再含住她的嘴唇,打算進一步地找到他渴望的柔軟吸吮。
那一個月夜,她並沒有被吻上。因為當那個男人準備吻上她時,她的右臉頰就已經完全在月光下無所遁形了!
那現在呢?吳妍薰原本的害怕、顫抖已被暈眩取代;而鄭頤人的右手正小心翼翼地由後捧著她的後腦勺,左手呢?正緊緊壓住了她的右臉頰、她的髮。
這是吳妍薰第一次的吻,她只感到天旋地轉,整個人幾乎要癱軟下去。
鄭頤人越吻越激烈,絲毫沒有打算放手的意思。他再度把吳妍薰抱緊,右手緊抱著她,讓她的螓首靠在他的手臂上,而他的左手依然在她右臉頰上沒有放鬆。
「停……停……」吳妍薰喘著氣,要求喘口氣。
鄭頤人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唇,卻還是一直摩掌著她的臉龐,然後他鬆開了左手,緊緊地把她擁入懷中。
他……這麼直接又莽撞的感情,衝擊著她的心靈。但這樣橫衝直撞的他,卻又能細心地顧慮到她不願示人的右臉;能夠在接吻之際,還為她把右臉頰顧得周全。
就連現在,她能感受到他們都氣喘吁吁、感受到彼此加快的心跳、體溫、手臂,還有……他這樣緊緊地抱著她,讓她偎在他胸前,一樣見不著她髮下的臉龐。
溫暖與甜美同時縈繞了吳妍薰,她微微推開鄭頤人,乘機整理了理頭髮。當她再度抬起頭時,她一樣只以左臉面對著這一個讓她心蕩神搖的男人。
怎麼辦?為什麼她越逃……卻似乎越陷越深呢?
「好可怕的感覺……」鄭頤人含著笑,深情地看著吳妍薰。「妳、真的是一個好可怕的女人。」
「咦?」什麼可怕?吳妍薰下意識地又撫上右臉。
「我從來沒有這樣為一個女人著迷、從來沒有這樣控制不了自己!我好想擁抱妳、想吻妳、想瞭解妳所有的一切!」鄭頤人情緒高昂的表白著。「可是妳卻又是那樣子的無法接近,我、我知道自己很有耐心,但妳一直在挑戰我的限度。」
「……」感受到鄭頤人強烈的激情,吳妍薰直覺地想趕快離開他的懷抱。「你可以不必那麼痛苦……放手,會讓我們都自由!」
說完,吳妍薰飛快地離開他的懷抱,就要往門外奔去;可是鄭頤人卻二話不說地從後緊緊抓著她,一刻也不願意放手。
「那樣我會死。」他閉上眼睛,埋進她的髮裡。「我一定會死的!」
天哪……吳妍薰面向蒼天,緊咬住唇瓣,她的心與身似乎都偏向了這一個男人。可是她不能啊!但是──她竟然也這麼無法控制自己的一切、控制自己為愛瘋狂的心!
到底該怎麼辦?爸爸!你到底要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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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妍薰暫時離職的事傳開後,後台人員個個打起精神,說什麼也要把秩序弄好,要不然吳姊一走,那真的天下大亂了!所以那天大家一有空,就很仔細的去瞭解一切流程,以及自己所負責的範圍事項。
由於鄭頤人常會跟著於櫂庭亂跑,所以後面的頭頭換了人替代。吳妍薰把自己的責任放了下來,以輕鬆的態度去面對一切,這樣大家才能成長。
當晚,照例由鄭頤人護送,吳妍薰第一次在十點之前下了班。
「大家沒問題吧?」她好奇地問著。
「沒問題的,吳姊!」大家跟她豎起大拇指保證。「平常有妳,我們才會這麼散漫,但可不代表我們什麼都不會喔!」
「好,我拭目以待!」吳妍薰笑著跟大夥道別。「我走囉,拜拜!」
「慢走啊!」大夥兒竊笑著,用著極度曖昧的眼神看著他們兩人。
吳妍薰微咬了唇。她已經不必說些什麼了;雖然下午的事沒有人知道,但至少她是當事者,那個吻的溫暖與暈眩感,甚至到現在都還存在著,她已經不能去否認一切了。
但不能否認,不代表一定要接受啊!她知道自己懸崖勒馬得很失敗,不但摔了下去,還越摔越深,讓自己身陷其中無法自拔──想要更加貼近鄭頤人的心,連自己都駕馭不了了!
她該怎麼辦呢?渴求愛情的心這麼強烈,陷入愛情的心已再難拉回。但她的愛情路,是不會如平常人一般順遂的!
今天他可以為她掩飾右臉頰,但以後能嗎?如果要一直相處下去,她不可能瞞他一輩子!只是……鄭頤人有那麼堅強嗎?他可以接受這樣子的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