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想幹架嗎?」對方看他們一夥人摩拳擦掌,不甘示弱的從褲子後面取出一把蝴蝶刀,「既然這樣,就玩大點兒好了,最好鬧到警察來,我再看你們『翠玉樓』能得意到幾時?」
其他兩人也從背包裡取出木棍與鐵棒,三人聚集在一起,臉上充滿邪笑。
黑澤雪看見他們手中的武器後,眼睛嚇了一下。既然他們早有準備而來,那她也毋需顧及什麼尊重與忍讓了。
她退了一步,打算任由火爆的場面發生,最後再來收拾殘局。
就在這火藥味濃厚的關頭,一個語調輕鬆,不屬於這時緊張氣氛的聲音從庭園的角落傳來。
「怎麼這麼快就放棄了?」
所有人轉過頭看向聲音來源,黑澤雪則在聽到聲音時,才猛然想起自己竟然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她抿了抿嘴,蹙眉地問:「你來做什麼?」
高齊手插在褲袋裡,揚起慵懶的笑臉,緩緩走近現場。「我當然是來看戲的囉!想不到『翠玉樓』除了可以找樂子之外,還有暴力場面可以看,這裡的招待可真是獨特。」
「這不關你的事,你別攪局。」即使他的身份是警官,黑澤雪仍希望他不要插手管事。
高齊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們侮辱你也就等於冒犯我,怎麼會說不關我的事呢?」
「你……」黑澤雪被他的話說得是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面對其他人投射而來的目光。
對方看著這名不識趣的男人,臉上浮現鄙夷的神色。「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高齊收起笑臉,抬手指著他們,「你們是誰派來的?」
他的話令一旁的小陳產生警覺,立刻上前一步,將黑澤雪護在身後。
他們三人心虛的互看對方,嚥了口口水,昂首佯裝鎮定。「關你什麼事?」
高齊又揚起了笑臉,一副處之泰然的樣子。「本來是不關我的事,不過我說過,你們侮辱到我的女人,我就不可能坐視不理了。」
「誰是你的女人?」
高齊微笑的偏著頭,食指慢慢的移動,最後停在人群中最耀眼的黑澤雪身上。「她,就是我的女人。」
黑澤雪眉心微蹙,想不到他竟然公開揚言她是他的女人,害她不知該怎麼解釋。
他們三人活像聽到一個大笑話般,仰頭捧腹的笑了起來。「這位先生,你可能不知道這裡的小姐是只要誰有錢就是誰的女人吧?」
黑澤雪眸光一凜,為這番深深羞辱到她的言詞而氣憤。
高齊淡淡瞥了她一眼;他知道她在生氣。不過這就是這個行業給人的刻板印象,縱使她擁有出污泥而不染的高尚節操,仍是會被冠上標籤。
對方嘲笑過後,又接著出聲恫喝。「喂,穿西裝的,不要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可以干涉我們的事,小心連你一塊兒打。」
高齊將目光移回他們身上,被他們無禮的措詞挑起怒火,臉上露出陰森的微笑。「就憑你們三個?我看你們還是先回去請罪好了,不然等會兒可能會更難看喲!」
對方猙獰的五官一皺,亮著手上的刀子。「臭小子,你當我們三個混假的?小心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人是你自己!」
高齊無畏的偏頭一笑。「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本事了。」
「媽的,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還真擺起架子來了。」對方粗喝一聲,率先動手將刀往他面前劃去。
高齊眼明手快的側身閃避,避開對方的攻擊,並且迅速擒拿住對方的右腕,將它往後折,對方哀號一聲,手上的刀子應聲落地。
其餘兩人見同伴被壓制,馬上舉起木棍及鐵棒衝向前,小陳一行人也立刻上前圍攻,不容高齊就這麼搶了他們的鋒頭。
黑澤雪沒想到高齊會跟他們打起架來,當場楞住。瞧見酒樓小姐還在一旁吆喝加油,令她更不知該怎麼制止這場混亂。
「夠了,你們別打了。」她試著出聲制止,根本無人理她。
「雪姊,甭理他們,讓陳哥給他們點教訓也好。」小姐們正覺得起勁,根本不想這麼快就結束。
黑澤雪皺眉睇了她們一眼,上前大聲的喊著:「你們別打了,再打我要報警了。」
她的聲音被加油打氣的歡呼聲淹沒,似乎沒有一個人聽見,男人們扭打成一團,戰況愈演愈烈。
但高齊卻聽見了她急切的聲音。
他回頭看她一眼,一記本來要揮打對方的拳頭停在半空中,沒想到對方趁著他分心之際,狠狠的朝他左臂劃下一刀。
高齊劍眉一皺,推開對方連退好幾步,忍痛按住傷口,同時咒罵自己竟然為了黑澤雪而分心。
黑澤雪瞧見對方傷到高齊時,心頭像是被刺了一下,怒氣倏地湧上。
她用盡所有力氣大吼:「統統給我住手!」
所有人這時才察覺到黑澤雪的怒焰,原本紛亂的場面瞬間停頓。
小陳本來揪著一個人的領口要送對方一記右勾拳,看見黑澤雪生氣了,索性用力推開對方,教對方跌個狗吃屎後,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一副滿足的模樣。
高齊雖然手臂負傷,不過他們三人也好不到哪去;之前的小淤傷已經夠難看,現在鼻青臉腫的模樣看起來更是狼狽到了極點。
黑澤雪喘息著,看他們所有人多少都掛了彩,實在不知該怎麼說他們。
這個時候,外頭負責泊車的服務生跑了進來。「不好了、不好了,警察來了、警察來了啊!」
黑澤雪心一凜;警察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臨檢?她該怎麼為自己人辯解剛才所發生的事呢?
她腦子裡浮現各種借口,卻在與高齊黑眸互望的同時,瞬間停止作用。
他的存在,讓她毫無撒謊的餘地。
她抿緊紅唇,眉心輕蹙,心裡因為今天發生的事而玉慘花愁。
對方三人咽口口水,緊張的互相對看,同時趕緊將手上的傢伙藏好。
黑澤雪對他們三人驚慌的模樣視若無睹,只是平淡的走向高齊,抬起他的手仔細端倪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