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馬秋堂不見咱們的使者?」
「不見。」隨著天宮三山派出的使者一塊前去黃泉國的童飛,在吃了閉門羹後,一張臉臭得像是被倒過債似的。
一點也不為這事生火的霓裳,心情恰恰與他相反,反而還一臉興味地問。
「為何不見?」敢把天宮三山的使者拒在門外,算那個馬秋堂有個性。
童飛撇撇嘴,「聽說那時他們正忙著找國寶,沒空理會咱們派去的使者。」
「國寶?」她張亮了一雙明眸,好奇不已地撫著手問。
「好像是馬秋堂自聖地裡找到的一個女人……」童飛搔搔發,其實他也只知道一點點而已。「黃泉國的人說,那女人在地底睡了百年,而她當年正是女媧的婢女。」
她興味盎然地揚高黛眉,「有這麼新鮮的事?」百年前的女人耶,沒想到什麼東西都可以挖的黃泉國,竟然連這種百年前活生生的遺跡都能挖得出來。
童飛對她晾著白眼,「小姐……」被人拒絕了她還這麼高興?而且她高興的地方每次都不在重點上。
「是表小姐。」她搖搖指糾正他。
他長長地吐了口氣,「好,表小姐,妳說咱們該怎麼辦?」在被拒絕了後,他們是該讓那票長老拉下身段再去黃泉國一回好呢,還是乾脆他們天宮也擺出一副跩樣,不理會三道結不結盟的事?
霓裳撫著形狀優美的下頷想了想,眼珠驀地一轉,改繞至被派去鬼伯國的雷昂身上。
「馬秋堂沒空見咱們,那段重樓呢?」聽說段重樓是個斯文人,斯文人該不會也把貴客給拒在門外吧?
雷昂臉色比童飛的更臭,「段重樓出發去找轉世的女媧,他家的宰相也是同樣的說詞,沒空。」
她壞心眼地笑笑,「喲,這麼巧?」敢情段重樓是和馬秋堂說好了,打算趁此機會一報上回他們地藏找上天宮,而天宮三山全都不給面子不見他們的仇?
「他們分明就是故意不給咱們面子!」只差沒被鬼伯國的宰相拿掃帚趕出來的雷昂,氣呼呼地瞪著她那張笑得亂開心一把的笑臉。
「誰教天宮與地藏是世仇呢?」霓裳不以為意地輕聳香肩,「一報還一報,他們會潑咱們冷水也是正常的。」
頂亂不已的童飛兩手捉著已被他搔成鳥窩頭的發。
「只可惜現下咱們沒空管什麼世仇不世仇的東西……」他們天宮這回真的沒打算要地藏,也沒有要繼續跟他們耍性子啦,他們是真有要事才會硬著頭皮去找地藏,偏偏地藏的人就是沒一個信。
「為什麼?」剛回城的霓裳,還不知在她出門逃家的這段期間,三道與帝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以致天宮會積極地想找地藏結盟。
「因為再不想想法子團結三道,咱們就快大難臨頭了。」雷昂幾乎把兩道粗眉擰成一圈麻花,「中土的探子來報,帝國六器中的赤璋與白琥兩位將軍,已準備出發至西域國境的邊郡,而蒼璧與黃琮兩位將軍則是準備朝北,似也有意警告天宮別輕舉妄動。」
霓裳微微瞇細了美眸,「帝國要興兵來犯?」
「不,真要動武,帝國會派的是四域將軍而不是六器將軍。」雷昂朝她揮揮手要她先放心,「六器不過是來探探情況,若發覺有必要代四域出手的話,他們才會動手。」
大抵明白了情況後,霓裳一手托著腮,開始思考在維持了百年的和平後,一向將天宮三山交給北域將軍夜色負責的帝國,為何會突然派出六器將軍。
該不會是為了諭鳥所說的天孫吧?只是素來掌管東域的紫荊王已經撈過界地鏟過托雲山天苑城一回了,這回若是要再鏟天宮另兩城,那也該派夜色或紫荊王,可帝國卻改派六器將軍,那個多年來一直鎮守著帝國北域的夜色是在搞什麼鬼?怎會讓他人輕易踏上她的地盤代她出手?
該不會是……帝國的四域與六器在爭權或是鬧內哄?
「表小姐,妳說該怎麼辦?」童飛總覺得她這個天壘城的副城主,遠比正牌的城主還要英明可靠好幾倍。
「嗯……」她兩手撐著下巴,把她先前的推論擺一邊去,留待日後再研究,專心研究起眼下到底該怎麼解決結盟這件事。
「妳就替咱們拿個主意吧。」無計可施的雷昂也只能指望她了。
心思轉得飛快的霓裳,轉眼問已想出了對策。
她先朝童飛彈彈指,「我家那個不負責任的流浪漢你們到底找到了沒有?」
童飛歎息地垂下了肩,「小姐,妳也別這樣說城主……」他不過是不負責任了些,以及愛四處亂跑了些,何必講得這麼難聽呢,何況他還是她的親表哥。
「我有說錯嗎?」一提到自家表哥就滿腹新仇舊恨的霓裳,威脅地壓低了纖嗓。
「妳沒錯、妳沒錯……」惹她不起的童飛趕快搖首撇清立場,表明是站在她這一國的。
她伸出一指,警告地亮在童飛的鼻梢前,「你給我派人去告訴你家的城主大人,既然他那麼愛四處亂跑,那就叫他親自去地藏黃泉國一趟,要是天宮還是不能與地藏結盟,到時我就全都算在他的頭上!」
被當成替代炮灰的他,含淚地接下這不合理的命令。
「是……」說得真簡單,他到哪去找那個到處跑的流浪漢啊?
她還沒打算放過他,「還有。」
「還有?」他已經很想哀號了。
「叫我家表哥在回來前順道去把那個天孫給我帶回來。」她是很奉行輸人不輸陣那套的,「人家鬼伯國的段重樓都已經出發去找女媧了,他的動作要是比那個斯文人慢,我保證到時一定會讓他很後悔。」
他低聲在嘴邊咕噥,「你們兩個吵架關我什麼事……」他要是把這話原封不動地轉給城主,到時肯定少不了城主的另一頓火氣。
霓裳橫他一眼,「你說什麼?」
「沒有……」
「你。」一旁的雷昂還在慶幸自己沒被牽連到時,她已經把下一個目標對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