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黃泉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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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頁

 

  花詠不禁要想,照這情況來看,這應不是什麼失蹤,而是綁架,因那些年紀皆已一大把的長老,素來就鮮少出宮,尤其是在女媧來到宮中之後,急著知道女媧是真是假的他們,更是成天候在宮中等消息,因此他們會突然連句話都不留就離開宮中?這事說給誰聽誰都不會相信。

  若真是有人存心綁走長老們的話,那麼這個動機就很惹人猜疑了,因黃泉國掌權者雖是馬秋堂,但德高望重的長老們的話,馬秋堂從來沒有違背過一回。

  「妳認為這會是誰做的?」老早就把這事看成綁架的乾竺,坐在她的身邊想不出地搔著發。

  花詠撫著下頷思索,想起了記憶中的一雙眼眸。

  「有一人可能涉嫌,但我沒證據,因此也不能確定是他。」

  他瞪大了眼,「誰?」

  花詠抬起一手要他緩緩,然後轉首看著一臉疲憊走進她房裡的藥王。

  「你找到王上了嗎?」現下在黃泉國,失蹤的可不只是長老們,就連他們當家的主人也不見蹤影。

  「沒有。」找人找了好幾日,藥王累得幾乎快趴下去。

  花詠聽了,心更是重重一沉。她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在這緊要關頭,就連馬秋堂也失蹤了?幾乎把責任看作是生命的他,絕不可能會對黃泉國棄之不顧,更不可能因紡月的那一句要他退位,便大方讓出國王之位,但若他不是自行離開的話,那他也是遭綁了?但這推論,她怎麼想就怎麼覺得不可能。

  如今的馬秋堂,已習成了九成的冥斧,無論是地藏或三道都應無人動得了他,難道說他又過上了孔雀?可就算是遇上了孔雀,在習會冥斧後,馬秋堂也應當能擊退孔雀才是。

  「現下該怎麼辦?」一屋子的男人不知該如何是好地問著她。

  滿腦迷思的她,訝異地指著自己,「你們問我?」

  「不問妳還能問誰?」她還看不出所有人都仰賴她嗎?

  花詠轉首看向藥王,「你是宰相,你說呢?」目前黃泉國內能夠掌權的人就剩他了,她只是個先祖,可不能越俎代庖。

  「那個女媧是真是假,妳確定了沒有?」藥王總覺得所有疑團都起源於那個叫紡月的女人身上,打她來了之後,麻煩事才會一樁接一樁不斷。

  經過數日的思考與觀察後,花詠款款道出她的看法。

  「我懷疑她是假的。」

  藥王攤攤兩手,「證據呢?」光只是懷疑可不足以說服他人。

  她皺著細眉,「無論我問她什麼,她事事都推到不記得這三字上頭,光憑這一點,我事後想想就覺得不對。」

  「或許是因為轉世的緣故。」

  「不,殿下曾說過……」她十分肯定地搖首,才想說出當年女媧在將她封印前,最後叮嚀她的話時,她驀地一頓,飛快地拔下插在髻上的金簪反手射向紙窗,穿透窗紙的金簪隨即刺中了一人,點點噴射出的血花染紅了窗紙,並令來者悶聲哼了哼。

  這才察覺窗外有人的藥王立即衝出房外,可廊上已不見人影,唯獨在廊上還留有點點血跡。

  花詠在他進來後,示意他過來,靠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藥王會意地點點頭,然後一把拉過乾竺,躲到角落與他低聲細商,不過一會,乾竺即匆匆離開房間。

  「女媧這事,我若有了定論,日後我自會宣佈。」花詠起身對一室的人們開口,「很晚了,大家都回去歇著吧。」

  一直留在這等消息的朝臣們,不情願地互看彼此一眼,在他們都無意要走時,藥王挽起兩袖,將他們一個個都給拎出去。

  藥王站在門口指著他們的鼻尖,「全都給我回家去,王上和長老們一有消息我就會通知你們,聽見沒?」

  「我們——」

  「乾竺!」不待他們開口反對,藥王馬上伸出兩掌拍了拍。

  帶來一大票宮衛的乾竺,強迫性地護送走所有賴著不走的朝臣,並將所有的宮人都逐出花詠所居的殿上,再派宮衛在外頭重重包圍,以免再有人摸進殿裡。

  「花詠,妳還好嗎?」處理完她說的小事後,藥王不放心地看著這幾日來氣色一直很不好的她。

  「我沒事的。」她勉強擠出一笑。

  他拍拍她的肩安慰,「我會盡快把我家表弟找出來的。」

  「嗯。」她將他送至門口,「你也累了,去歇著吧。」

  這些日來,總是在這來來去去的人們皆離去後,偌大的房裡頓顯空曠,花詠靠在門板上,看著貼心的藥王刻意為怕黑的她處處所燃之燭,可是此刻在她心中,再多的光芒都掩蓋不了那片蟄伏在這座宮中的黑暗,這讓她不禁思念起那個總是將她自黑暗中拉出來的身影,在他將她一如以往地拉出後,他會用他暖暖的體溫將她包圍,低聲在她耳邊告訴她,不必慌,也不必怕,一切都不會有事的……

  這些日來,夢中總是縈繞在她耳畔的這些耳語,她是多麼希望能再親耳聽他說一回,她是那麼地想念兩人身軀緊貼著身軀所帶來的那種感覺,那種既危險又安定的感覺。雖然,這只是個小小的擁抱動作,但若一直累積下來,便會成了一種難以失去的感覺,因為已經習慣不孤單的人,是很難再回到孤單裡的,尤其是像在這種一個人的夜裡。

  窗畔的燭焰,在一陣清冷的西風灌進後,焰心搖曳得很不安定,靠在門上的花詠頓時睜開眼,想也不想地立即揚掌一震,橫掃而過的掌風迅速將房內的燭火全都吹熄,站在原地不動的她,在雙眼適應了黑暗後,踩著無聲的步伐走向窗畔的長簾,微瞇著眼細看了不過片刻,立即隔簾重重的擊出一掌。

  輕而易舉接下她這掌的馬秋堂,在她又採取行動前,微微側首,將臉探出簾後。

  「妳連我都動手?」

  差點一掌打在他臉上的花詠,高揚著掌心,瞪看著這個趁夜溜進她房裡的失蹤客,在他慢條斯理地走出簾後,並拉下她的手時,她顫顫地撫著他的臉,還以為他只是個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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